首頁 > 喜釀多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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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本來含飴弄孫、享清福的日子即將來臨,他卻硬是彆扭地把那一幅和樂融融的畫面給破壞。

  現下可好了,他孤伶伶地在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荒僻小山村,孤獨地守著醉花塢……

  他瘋了不成?就在宋育正打算離開的同時,一抹輕柔的嗓音順風滑進他耳底。

  「大爺,我要打酒。」

  「不賣酒。」他揮了揮手,一臉不耐煩。

  風韻猶存的女人聞言,有些訝異地低吟。「咦!這兒換人經營了嗎?」

  「對!這裡要……」宋育抬頭,原本苦皺著的老臉登時亮了起來。

  沒想到小山村也有此等絕色,眼前的女子雖看得出有些歲數了,卻風韻猶存,悄悄地勾動著他的心。

  宋育瞇起眼,唇邊盪開大咧咧的笑顏,馬上改口。「有有有,請問大嫂要什麼酒?」

  初夏的風吹呀吹,或許留在小山村也不錯哩!宋育喜孜孜地想著。

  ***

  三個月後

  明媚的陽光隨著清新的風輕輕撫過天地,在林木蔥龍的波瀾起伏間沁著股幽幽清香。

  坐在蘆葦叢生的潺潺溪畔邊,宋鴻珞接過夫婿遞來的冷帕子,輕輕拭去臉上的汗珠。

  「好冰、好舒服。」

  摘了溪畔邊的芋葉,袁浪行盛捧著冰冷的溪水,擔憂地瞅著妻子。「再喝點水好了。」

  瞧著他緊張的模樣,宋鴻珞輕笑出聲。「我是害喜,不是生病。」

  三個月前,為了怕宋育帶著官差追捕他們,兩人決定暫時離開小山村。

  這段期間,兩人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悠哉生活。

  沒多久,宋鴻珞有了身孕,在多方考量下,袁浪行又帶著她回到小山村。

  除了捨不得醉花塢外,宋鴻珞過度害喜的身體狀況,也實在不適合再隨著他四處漂泊,因而袁浪行下了回醉花塢的打算。

  「對我而言都一樣。」知道妻子有了身孕後,他欣喜若狂地對她更加珍惜、呵護。

  宋鴻珞聞言,傾過身,輕輕握住他的手。「這個孩子對你、我而言,都意義非凡,我會用盡生命去保護我們的孩子。」

  袁浪行震了震,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對他及孩子毫不隱藏的愛意,但他的心,依舊為她的話而震懾、感動。

  「我也會用盡一生的力量,保護你及我們的孩子。」

  能遇到如此懂他、愛他的妻子,人生夫復何求?瞬間,袁浪行心頭產生一股強烈的保護欲與無比的滿足感。

  「珞兒,我愛你。」

  當屬於他的溫熱氣息,柔柔吹拂在她的頰上,宋鴻珞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你羞是不羞?」

  「我是你的夫婿,愛你天經地義,不羞、不羞!」袁浪行從容地低首吻住她,滿是幸福的心充滿對上蒼的感激。

  好半晌,當彼此的氣息微紊,宋鴻珞唇邊緩緩綻開一抹笑。「老浪,你真的不怕我爹他不原諒我們嗎?」

  他微蹙眉頭思索了下。「見著你的肚子,我想他再怎麼拗,也抵不過含飴弄孫的渴望吧!」

  她微偏著頭,凝睇著他,甜蜜而幸福地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夏天的小山村,真的好美。」

  「那就留下來,一輩子別走了。」

  她緊貼他的胸膛,聆聽他有力的心跳,喃著。「過了三個月,是該回去嘗嘗我們釀的酒滋味如何了。」

  「我已經開始想念春三釀的味道了。」

  「等到明年夏天小孩出世了,我們得記得釀罈酒。」

  「好,那我得再隔出一間釀酒房及酒窖。」

  她不解地問。「為什麼?」

  他心口發熱地在她耳邊提醒道:「你說過,要為我生很多、很多孩子的。」

  宋鴻珞微微一怔,好氣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你乾脆蓋一間豬舍算了。」

  「我的小孩不是豬,怎麼能住豬舍!」

  「我是母豬,你是色瞇瞇的大豬公,你的小孩自然是豬寶寶!」她轉了轉靈動閃爍的杏眸,理所當然地開口。

  袁浪行怔了怔,好半刻說不出話來,這……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下一瞬朗朗笑意已由喉中滾出,唉!他這牙尖嘴利的親親小娘子,總有辦法讓他啼笑皆非吶!

  兩人的笑聲輕輕迴盪在這空山幽谷間。

  屬於他們平淡而恬靜的愛情就如同小山村的溪水,細水長流,生生世世、涓涓不息地醞釀出最醉人雋永的甜蜜。

  尾聲

  多年後

  金秋時節,林木蔥蘢的蓊然綠意隨著時節染盡一片秋色,深淺相間的楓紅錯落有致地點綴著整個山頭。

  在那一彎清澈溪流的盡頭,有座水磨坊,水磨坊不遠處的酒坊閃出一道躲躲藏藏的身影。

  那身影,躡手躡腳地由酒坊中堂悄悄走出、再輕輕地走下坊前的小木梯。

  成功離開醉花塢,宋育得意洋洋地掩嘴竊笑出聲,一雙眼則打量著手中的小籐籃喃著。「醇酒美人伴英雄,呵、呵呵呵呵──」

  霍地,哆一聲,後腦杓一個輕擊,笑聲戛然中止,宋育撫著頭吼道:「誰?哪個不知好歹的王八羔子敢偷襲本爺。」

  宋育低下頭,眼底落入一雙紅色繡花小鞋的同時,他扁了扁嘴,歎了口氣──完了。

  「外公、外公,鞋鞋、鞋鞋。」

  他回過頭,迎向小木梯上那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兄妹,灰眉垂了下來。

  失算!以為時間尚早,他壓根忘了這對黏人的寶貝外孫。

  宋育甩甩身上的雞皮疙瘩,直挺挺地走向那一對小兄妹,柔聲道:「燒酒你帶白幹出來做啥,天冷,快進屋子裡。」

  小男孩聞言,蹙起濃眉喃喃抱怨。「我不叫燒酒。」

  「我不叫白干。」小姑娘努起唇,蜜糖似的甜甜嗓音跟著揚起。

  偷跑的意圖被識破,宋育板起臉。「你、脾氣烈得很,轟得一把火就能燒著,不叫燒酒叫啥?你、臉蛋白嫩嫩,不叫白干叫啥?」

  「外公,燒酒和白干都是高梁酒。」小男孩糾正。

  「嗯嗯!爹爹和娘教過。」小姑娘附和。

  宋育瞪大著眼啐了一聲。「唉呀,你們把外公當傻子?這只是種比喻罷了,懂不懂?也不想想,你們才五歲,外公可是足足大你們四輪吶!我喝的酒可是比你們看過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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