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命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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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聞言,她不喜反而顰起月眉。「繡娘呢?我以為她才是你要迎娶的妻子。」

  「繡娘?」誰是繡娘?

  乍聞另一名女子的名字,歐陽春色心裡掀起一陣巨濤,感覺很微妙的泛起酸意,很不是滋味。

  「虹姨你聽誰胡言亂語?我從來沒打算過要娶她。」就算他要娶,繡娘也不一定肯嫁。

  「可是她跟了你好幾年,對你一片真心,要是肚皮爭氣點,你都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唉!男人呀!總是不瞭解女人要的是什麼。

  「虹姨,可不可以不提這個,令人很不舒坦。」他不懂,為何她要在這時候提這些倒胃口的事。

  「不舒坦你也要給我聽進去,虹姨可不准你始亂終棄,要了人家卻不肯給人家一個名分,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她的神情顯得激動,像是自己才是當事人一般。

  「不是始亂終棄,我們一開始就講好了,不要名分,她只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既然她非報不可,他又何必矯情說不?!

  他是男人,總有需要的時候,他收留她,給她吃住,甚至有奴僕服侍,這樣互取所需的關係,沒有誰對誰不對的問題。

  司徒太極自認為並未虧待柳繡娘,成為他一個人的女人總好過成為任人狎玩的妓女。

  「姑娘家難為情的話語怎能當真,她是怕你不收留她呀!」孤零零的一人,不依靠他還能靠誰?

  「是這樣嗎?」他皺起眉,想著自己是否救錯了,自找麻煩。

  左驚虹若曉得他心裡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不知會做何感想。

  她突然感慨的歎了一口氣。「繡娘讓我想到你娘,當年要不是多了個我,你娘也不會因妒生恨而想殺你……」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提起我娘。」突地一吼的司徒太極臉色極其難看。

  「好,不提、不提,免得大家勾起不愉快的傷心事。」左驚虹苦笑地搖著頭,看向他懷裡女子。「歐陽姑娘,讓你見笑了。」

  「呃!不,沒關係,我是外人嘛!不管司徒家的家務事。」她自嘲,但也有些心酸。

  「春色——」司徒太極在她腰際施壓,不准她稱自己是外人。

  本來就是嘛!你自個說過的還埋怨。她沒好氣的一瞪,不服輸地擰他大腿肉。

  「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若歐陽姑娘肯接納繡娘,一夫雙妻也不失為美事一樁。」左驚虹說得彷彿多為她著想似,但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歐陽春色睜圓大眼,連忙跳離司徒太極的懷抱。「我才不要,我們那裡娶兩個老婆是有罪的,大老婆可以告小老婆和自己丈夫通姦,他們會被抓去牢裡關,而且我也不是喜歡他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言下之意是喜歡,但還不至於愛得死去活來,願為他犧牲,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不會認命,勇於追求生命中的美好,不會為了愛而放棄自己。

  何況她還要回家,不可能永遠留在古代,和個古人談談小戀愛倒是無妨,若要論起婚嫁就甭說了,她不想把心遺落在過去。

  「你們那裡是哪裡?」聽起來像是個好地方。

  「南方,很遠很遠的南方,要渡海,一座孤立在海中央的小島……」她越說聲音越小,眼神飄得好遠。

  「歐陽春色,你哪兒也不許去,聽到了沒?」感覺眼前的人兒似乎要消失,司徒太極心慌地勒緊雙臂,將她抱回懷裡。

  她一怔,漾起天地都失色的笑靨。「你抱得我不能喘氣了,我還能去哪裡,不過呀!我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所以懇求你千萬不要迷戀我,我怕我會不小心在你的飯菜裡下毒。」

  剛一說完,忽傳瓷器落地的脆裂聲,一看,原來是左驚虹沒拿穩杯子,滑了手。

  「虹姨身體不適嗎?」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一絲慌張。

  「不,我沒事,手滑了一下而已。」她笑了笑,要他別擔心。

  正想說句關心話的司徒太極尚未啟唇,身邊卻傳來一陣低喃——

  「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人無愧,心無掛,食子非父母,心毒不過虎,因果台上論因果,種了因果,反食因果,終究逃不過因果。」

  「你在念什麼?嘀嘀咕咕地。」又是老虎,又是因果,聽不出所以然。

  歐陽春色望向左驚虹,「我在說虎毒不食子,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若雙親健在就趕緊去盡孝,人生無常,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無法預測,把握當下,別讓一時的怨恨蒙了眼,生你的親娘是不能替代。」

  左驚虹聞言竟站不穩,臉色泛白,緊捉著丫鬟的手才不致搖晃,腦子裡不斷閃過這句話——

  不能替代、不能替代、不能替代……

  真的不能替代嗎?

  第六章

  「什麼叫不能惹虹姨落淚,她才是真心真意對他好的姨娘,比親娘還要在意他,誰要說她一句不是,定不輕饒……哼!威脅我,我歐陽春色是讓人嚇大的嗎?」

  越想越氣的歐陽春色拔足狂奔,不自覺越跑越遠,來到山莊後一處林木茂密的小樹林,她坐在石頭上生著悶氣,很不能理解司徒太極究竟在想什麼,而且能頑固到什麼地步。

  她不過說了幾句,二夫人再親也親不過娘親,她對他再好也好不過親娘,別人的娘永遠也不會是自己的娘,母子連心是誰也取代不了。

  這有錯嗎?

  真相只有一個,卻不見得人人願意接受。

  一聽完她的話後,左驚虹登時掩面低泣,滑落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令人感到淒楚,很想上前撫慰一番。

  而她一哭,平時就陰晴不定的司徒太極立即朝她大吼,說什麼都不知情的她正在傷害一個善良的女人,他的親娘不是人,連虹姨的一根小指也比不上。

  不是人難道是鬼,竟有這種不孝的兒子詛咒自己的娘,寧願搶鳩來做娘,不認雀兒母。

  「……敢凶我,從小到大沒人有膽凶過我,要不是為了那面古鏡,我會忍氣吞聲看人臉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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