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醒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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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不要。」司徒離人明明是好人,怎能叫他小人。

  歐陽不鬼一聽,兩道眉毛馬上翹高。「你敢說不要?你不想去找討人厭、又乏味無趣的小小人嗎?」

  「我……我……」她「我」了老半天,嘴皮掀得高高地。「小……呃,小……小……人。」

  「好,乖孩子,哥哥帶你出……咳!等一下,我運功……」死小孩,壞徒弟,居然用七成功力設界,存心要他難看是不是?

  歐陽不鬼又劃天,又指地,渾身力氣全使盡,一張老臉皮漲得通紅,他解解解……解得滿頭大汗,一口氣梗在喉頭差點吐不出來。

  不只是結界,還下了三層咒文,就為了提防他搗亂,師不義,為徒的也就不用太客氣,師徒大對決。

  「你到底行不行呀?我看你臉漲得快斷氣。」不曉得會不會一命嗚呼。

  「誰說不行,我……我拼了——」

  吃奶的氣力全使盡,他大叫一聲……

  破了。

  但人也軟了腳。

  第六章

  「司徒離人?!你是司徒離人?」

  聽到相當雀躍的女子叫聲,剛從三○五病房走出的司徒離人微愕了一下,不知喚他的人是誰,而且還用十分熟稔的語氣。

  基於禮貌他停下腳步,並以千年不變的溫潤笑容迎向來者,腦子裡思索著聲音的主人是誰。

  很快的在記憶裡搜尋出一個人名,並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對曾經幫助過他的人,他都會感念其恩澤,不敢或忘。

  「剛看到你的一頭白髮,我才想著這人的背影真像司徒離人,我試著喊喊看,沒想到真是你。」幸好沒認錯人,不然可難堪了。

  「好久不見了,亞菲,近來好嗎?」一個愛笑的女孩,雖然有些千金小姐的驕氣。

  「咦?你還認得出是我,讓人真開心呀!」安亞菲訝異的語氣中微帶欣喜,抓著他的手怕他溜掉似。

  他笑笑地抽回手。「你不是讓人容易遺忘的朋友,我記得深刻。」

  「是記在你心裡嗎?」她故意點了點他左胸,有意無意地透露一絲心意。

  「我的心很小,怎麼可能裝得下你,你的聲音很好認,柔柔地,很像絲綢。」只是含著強悍的英氣,女性化的外表卻有男人般的性格。

  當年她幾乎可說是他的貼身小管家,管東管西地,不讓別人靠他太近,也不許他喝生冷飲品,若有人想與他交談,得先通過她這一關,得到她的批准。

  不過對他來說,不失為是件好事,她的確替他省下不少麻煩,讓他能在特教班正常上下課,不因太多的干擾而影響課業。

  但是就某些部分而言,她又逾越本分了,例如神恩,她對她似乎很不客氣,令她因自卑而卻步,不敢靠他太近,以至於發生後來那件憾事。

  怪她嗎?

  不。

  誰都不能怪,天意如此,若沒有亞菲的干預,神恩還是會因車禍身亡,只是主因不是他。

  「呵……你當我是女金剛嗎?怎會裝不下,就看你有心或無心而已。」安亞菲試探著,想知道他此時的想法。

  司徒離人笑得溫和。「你在醫院工作嗎?我記得你想走醫護這一科。」

  對於他的避而不談,她雖微惱在心,但也大方得體的與之應答。「我是醫院的社工,這間醫院是我叔叔開的,他現在是院長。」

  「是安正誠先生嗎?」他記得是位和善的男人,但有些汲汲於功利。

  「嗯,你記憶力真好,連我叔叔的名字都沒忘記,可見你心裡是有我的。」她笑謔地說道,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一如從前。

  「這工作辛苦嗎?」要有愛心、耐心、平常心,熱心服務群眾。

  她聳聳肩,「還好,不算太辛苦,我負責的範圍以行政事務居多,像是家暴的安置,為受虐兒尋找寄養家庭,以及貧苦人家的就業安排等。」

  其實以她的個性不適合當個輔導員,人際關係缺乏協調性,但是她的家庭背景讓她理所當然的進入自家醫院工作。

  再者她的父母也擔心她會遭遇危險,需要社工協助的人有些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有些是暴力分子,不可不慎。

  「聽起來你的生活過得很豐富,助人者,多有福報,你是有福之人。」只要肯幫助人,就是功德。

  「哪豐富了,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那你呢?來醫院幹什麼?看病還是探病?」她故做幽默地取笑他,身體緊貼著他手臂粲笑如花。

  司徒離人仍是溫笑著,但以不傷人的方式往左移了一步。「老滾掛急診,腸胃不適。」

  知道她曾言語傷了於神恩,他話多保留,未曾提及三○五病房病人一事,為免多生枝節。

  「老滾……啊!那個理著平頭、一臉凶橫的大個兒。」她曾被他嚇白了臉,印象特別深刻。

  六年前她父親六十大壽,老滾陪同司徒離人下山參加壽宴,那也是安亞菲最後一次見到他們。

  之後她多次邀約,司徒離人總推說有事,或不方便,久而久之兩人也就少了聯絡,漸行漸遠。

  若非此時在醫院走廊相遇,相信再過個十年、八年,他們還是不會有交集,一個貪靜,一個喜歡熱鬧,南轅北轍的個性始終是兩條平行線。

  「他還是一樣健壯,托你的福了。」司徒離人客套的說,不失誠懇。

  「要緊嗎?要不要我幫他安插頭等病房?」她刻意表現的討好問道。

  醫院是她叔叔開的,她是院長最疼愛的親侄女,她說了還能不算數嗎?這就叫特權——

  白色巨塔裡的醜陋面,靠關係和金錢遊戲。

  司徒離人呵呵低笑。「不用了,把病床留給需要它的人,老滾很壯,拉個幾天不礙事。」

  錢債好還,人情難還。

  「喔!」她有些失望他的拒絕,兩人無法藉此拉近距離。「很久沒見了,我請你吃飯吧!」

  安亞菲想盡借口想和他多相處一段時間,不希望他就此走出她的生命,兩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怎麼追也追不回昔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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