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出錯了?莫非藥量下得太輕?
「你都專程送帖子來了不是嗎?」宋連祈冷眼瞅他。
「呃……是啊,那我就代娘,不,代我叔叔謝謝你肯賞臉了。」他僵笑著。
「還有其他事?」見他杵著不動,一個勁的盯著自己打量,宋連祈挑眉環胸,揚起薄淡的唇瓣冷問。
王競曉一驚,急忙收回過度審視的眼神。「沒事,沒別的事了。」
宋連祈微微勾著嘴角,笑得極為嘲弄。「那還不走?!」
他下意識一窒。「我走了。」一面走還一面回頭,就盼這小子會突然在他面前倒下,可惜直到他走遠了,人家還是站得筆直,甚至還審視起小丫頭臉上的傷。
該死,回頭要娘將藥量下重,就不信毒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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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回到居所後,宋連祈來不及走回床榻上就已撐不住的軟下身,攙扶著他的數兒當下大驚失色。
「我沒事的,你先找藥敷臉,別讓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為了不讓她嚇壞,他還是奮力起身走回床榻邊,一上了床榻,他立刻推著伸上來要幫他蓋被子的手說。
「我沒關係,您比較要緊——」她手又伸回來。
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先上藥。」語氣中盛著不容反駁的堅決。
「您……」她微紅了臉。少爺瞧她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樣……
宋連祈撫著她印有指印的臉頰,眼眸變得深沉。「上好藥再來照顧我。」
她杏眼睨著他,不敢再堅持。「好嘛!」
不安的踱到他床頭的櫃子前,打開櫃子,裡頭出現一堆瓶瓶罐罐,尤其是金創藥,更是琳琅滿目多得數不清。
「用綠色那瓶,那是我先前向四川唐家要來的,聽說消腫奇效無比。」他指示道。
「喔。」她取下了綠瓶。這些藥是她當他的肉墊這幾年,他為了她到處搜刮來的,為的就是讓她消疼止痛。
數兒打開瓶蓋要為自己上藥。「過來吧,我幫你。」宋連祈聲音沙啞的吩咐。「不用了,我自己來就——」「過來!」
她嘴兒嘟高,吶吶地拿著藥瓶來到他跟前。少爺今天脾氣不太好……
他接過藥膏。唉!以為這些瓶瓶罐罐不會再讓她使用到,哪知這丫頭還是避不開!他自責的沉了臉。
手指沾著金色膏液,輕柔地抹上她的臉龐,藥膏清清涼涼的,瞬間數兒戚到舒眼極了,閉上眼,甚至有點享受。
宋連祈瞧著她螓首微側,舒適柔美的模樣,不覺臉色也柔和了起來,揉著她臉的手指不知不覺游移至她的唇邊,忘情地勾勒著,感受那微溫的觸感……
數兒微騖的睜了眸。「少爺?」少爺的手指已經撫上她的唇窩了,那裡可沒傷啊?
他定神,死瞪著自己的手指。「呃……把藥瓶收回櫃子,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用到。」他神色不太自然的吩咐。
「倘若是我自己跌傷得用呢?」明知他指的是不會再讓她受委屈,讓人欺著打了,但她還是故意問。
換來他冷睨的一眼。「最好連跌倒也不准,信不信我以後會讓你出門連腳著地的機會也沒有,連上茅廁都有轎子等著你?!」
她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跟主子要嘴皮。這少爺可是說得到做得到,什麼整人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瞧著她吐舌的小動作,黑眸發緊,瞳子縮了縮。「少爺,可以讓我照顧您了嗎?」沒發現主子的異樣,數兒低聲問。
宋連祈僵硬的頷首,眼神還是盯著她的粉紅櫻唇。
她立即揚了唇角,上前扶著他躺好。「少爺,不是我要說您,您怎麼可以下榻呢?萬一出了什麼事,您教我怎麼辦?」說著說著,眼淚開始凝在眼底。方才乍見他竟然出現在外頭,她嚇死了!
「我不下榻救人,難道見你被人欺負到死?」他撇嘴。
「打個幾巴掌死不了人的,但您一下榻可就隨時有危險了!」她搖著頭,心焦得不得了。
這丫頭的擔憂無一絲虛假,宋連祈心頭一熱,托起她的臉龐。「這傷來日我會為你報的。」他繃著聲承諾。
「您已經報了,霞姊還在廳上自打嘴巴呢!」此刻眾人定擠著看熱鬧,霞姊一定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吧!
「她不是最該死的人,最該死的等我身子好了,自然會找他算帳!」他眸子泛著冷光。
「您指的是競曉少爺?」
「不是那傢伙還有誰?!」他咬著牙根,恨不得這會就將那傢伙拖來扭了脖子,可惜身上這毒讓他有氣無力,是硬撐著才有辦法不菉疲態的跟那小人說話,為避免耗太久露出破綻,他才沒要那小人嘗嘗他的手段,不過等他身上的毒去了,就該是好好整治宋家毒瘤的時候了。
「少爺,其實您可以不必為了我找競曉少爺麻煩的,我本來就是奴才,主子教訓兩下沒什麼的。」她打算息事寧人。
「你說什麼?」
「少爺——」
「夠了!你要我對那傢伙手下留情,莫非是教那傢伙說動了,要換主子改跟著他?」宋連祈嗓音危險的逼問。
數兒長長的眼睫眨了眨。「少爺?」他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都聽見了,那傢伙想染指你!動腦筋竟動到你頭上,等著好了,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敢打你的王意,這可就跟犯到我祖宗十八代沒什麼兩樣!」眼神狠厲起來。
她感動得霎時眼角染了濕潤。「少爺,您對我真好。」她忍不住說。
「哼。你打從十二歲就跟著我,從那時候起就是我的人,不對你好對誰好?再說,我聽見你是怎麼對王競曉那小人說的,你說你不會跟著別人,因為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你都說得這麼自信了,身為你的主子怎好失你的面子?」
「您都聽見了?」
「一句不漏。」
她立即火紅了腮幫子。
「不過,你說一輩子,你真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讓我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