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房門是鎖著的,別妄想逃走。」將她帶到老劉的棲身之處,他瞇起眸,冷冷注視她好一會兒,那眼神帶著強烈的探究。
須臾,小淘的視線慢慢清晰了,也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長相。
意外的是,他長得英俊挺拔,人家說皇城是出產俊男的地方,可她在那兒待了五年,卻從沒見過像他這麼……這麼好看又充滿男子氣概的男人。
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是壞人才是,可他為何要劫持她──不,為何要劫持郡主呢?
「等一下。」見他要走,她忍不住喊住他。
「還有事嗎?」他沒回頭,就怕自己會心軟。
縱使已有十多年沒見面,但是她可愛的笑靨和俏皮的神情仍深植他腦海中,沒想到她長大了,卻也變了許多,在她臉上已找不到過去的影子。
這樣也好,才能讓他狠下心來為家人報仇!
「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將我囚禁起來?」小淘顫抖地問道。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是戴長風的女兒。」柴莫連板著臉,眼神銳利得像把劍,直刺進她心底。
「你怎麼連我們郡……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我?」小淘瞠著雙疑惑的大眼,直睇著他。
柴莫連朝她勾起一抹澹不可見的笑影,「你說呢?」
「我?」她微愕。
「我知道你養尊處優慣了,現在待在這種寒酸的地方,是不是很難熬?」他勾起嘴角,笑裡充滿譏諷。
「什麼?」小淘看出他眼底的恨意,她從沒想過當一個人心中有恨時,竟會表現得如此強烈。
「你爹做了什麼事你或許不知情,不過也不需要知情,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說到這裡,他便收起凝注她的視線,離開房間。
直到他消失後,小淘才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拚命喘著氣。
怎麼辦?看樣子她真的完蛋了,他會不會是想殺了她?
在她心中,王爺可是個大好人,為人親切和善,從不會對下人頤指氣使,若是僕人生病,還會命管家贈上慰問金,這樣好心的王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郡主知不知道我被捉來這裡?我該不會得在這種地方關一輩子吧?」她哽著嗓自言自語,如今她只希望自己能活著出去。
***
見到柴莫連,老劉立刻問道:「你把延凌郡主抓來有什麼用呢?」
「她可是戴長風的掌上明珠,可以拿她來威脅戴長風。」他望著老劉,「如果你害怕想退出沒關係,我會立刻帶她離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劉趕緊否認,「我只是擔心你這麼做會打草驚蛇。」
「我自會小心,你放心吧!」他看看天色,「我還有事要辦,郡主就麻煩你看著了。」
望著他的身影遠去,老劉擔心地低喃,「唉∼∼看來他的個性可要比老爺年輕時還固執呀!」
***
待在這間屋子裡已經大半天了,小淘一顆心始終提著。
郡主一直待她如親姊妹,從不將她當下人,而王爺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七歲時,莊子裡遇上一場大火,她爹娘葬身火窟,王爺路過她殘破的家,見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便將她帶回府,讓她成為郡主的玩伴。
如此的大恩大德她還沒回報,怎能就這麼死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王爺為了救她,而中了對方的計謀呢?
「不行,我不能繼續被困在這兒,得想想辦法才行……」小淘深吸口氣,打定主意後便先戳破紙窗,看了看外頭。
外面只有一個人看守,而且還在打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房門是鎖著的,窗子也是鎖著的,但是上頭有個小窗是開啟的,以她嬌小的個頭應該可以鑽出去才是。
於是小淘立刻爬上桌,再爬上小窗,好不容易擠出窗外,眼看高高的地面,雖然有絲膽怯,但只要想起王爺的安危,她便顧不得害怕,閉上眼往下一躍──
老天,手好疼!
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扭傷手,痛得她的小臉狠狠皺起,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但是這墜地的巨響還是驚醒了看守的人,「你怎麼了?你……你從上頭的窗子跳下來?」想扶她起身,又想起她貴為郡主的身份而不敢造次,只好大聲嚷道:「快來人哪!」
在他的嚷嚷下,才剛回到十寨口的柴莫連立即趕了過來,看見躺在地上直呻吟的小淘,不禁濃眉一皺!
他隨即上前將她抱起送回房裡,看著她痛苦糾結的小臉,他的心也跟著擰起,「摔著哪兒了?」
小淘以為他會因為她的逃跑而發怒,卻沒想到他會用這麼溫柔又擔憂的嗓音問她。就在這一瞬間,她的心融化了,只能傻傻地看著他……
「到底哪疼?不說要我怎麼醫治你?」他擰起眉。
「我……」他的追問讓她莫名鼻酸,甚至流下眼淚。
「哭什麼?」他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的淚。
小淘別開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直覺對王爺和郡主感到抱歉。
「為什麼不說話了?居然爬那麼高的窗,真以為你逃得了?」想到她寧可摔死也要逃離這裡,他不但心沉下,連嗓音都啞了。
「不能逃我也要逃,我不能讓王……讓我爹為我擔心。」小淘看向他,咬著下唇,「你不用對我好,乾脆殺了我好了。」
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也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消氣,換取王爺與郡主的平安。
「殺了你?!」他冷笑,「你就這麼想死?要知道,你的死並不能救你爹。」
「那你的目的是?」她驚愕地望著他。
「這個你不必知道,但是記住,別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如果你死了,我會以更殘酷的手段對付你爹。」說完,他轉身欲走。
小淘驚慌的想拉住他,卻扯痛傷處,小手還沒抓住他,整個人就失去平衡的摔下床。
柴莫連這才明白她似乎傷得不輕!
「你到底傷到哪兒了?」他眉心輕蹙,告訴自己不能太在意她,可他就是沒辦法那麼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