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他誓在必得!
思緒猛地抽回,雁飛影驚喊。「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我的閻大哥!」
附在閻子熙身上的狼妖,伸手扣住她的腕,面色陰沉地嗤笑道:「好姑娘,咱們就一生一世在一起吧!」
既已被識破,它也不想多費時間,將她重新攬回懷裡,有著近千年道行的狼妖張嘴露出四顆森森利齒。
「放、放開!」她尖叫驚喊著,無法面對閻子熙已然猙獰的俊挺的五官。
「我好不容易才遇見你,不吞下你,枉負上天的美意。」狼妖不懷好意地嗅著她的味道,口中的唾液沿著嘴角滴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不要!」淚水不斷冒出,她激動得咽聲低啜著。「還我……嗚……把閻大哥還我……」
她可以結印出掌,但卻又怕傷了閻子熙,在這般兩相矛盾的情緒下,她思緒紊亂地消極側過臉。
心驀地糾結,她該怎麼辦?
如果閻子熙在她身邊,他會怎麼做?
若任由狼妖附在閻子熙身上,終此一生不再與真正的他相見,那她寧可死去!
感覺到狼妖身上腥膻的氣息愈發逼近,冰冷尖銳的利齒逼近頸上的那一刻,不願順從的思緒由腦中掠過。
「閻大哥!對不起!」在眨眼片刻間,她雙掌朝下結印,氣勁挾著咒語牽引,銀色寒光倏然成形──
雁飛影一口氣連結印擊出十幾掌劍氣,狂烈的氣勁朝狼妖直擊而去。
狼妖似沒料到雁飛影會予以反擊,一個不經意元神竟在瞬間便被擠出閻子熙的肉體。
閻子熙虛弱地倒地,而另一旁一道黃色濛濛光團漸漸消散、凝眾出一隻大狼形體。
現出原形的狼妖,血紅瞳孔驟變成懾人的黃褐色,猙獰的狼唇微張,露出利牙來,朝他們信信低咆著。
直直瞅著狼妖憤怒猙獰的模樣,雁飛影驚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雁子,伏魔結印。」閻子熙臉色慘白,氣息有些飄忽地朝她費勁喊道。
雁飛影看著重新回到她身邊的閻子熙,眼眸蕩著閃爍淚花,好生激動地凝望著他。
他回來了……所有關於他們之間的點滴記憶,在那一瞬間紛紛回籠,讓她不由得感謝上天的恩賜。
發現她傻傻杵在原地,閻子熙以為她慌了。「雁子,伏魔結印!再晚就來不及了!」
「閻大哥,我幫你教訓它!」
雁飛影勉強拉回思緒,憑著為閻子熙爭一口氣的情緒,她依著腦中的印象迅速結印出手。
霎時雁飛影只覺掌心有一股氣勁脫掌而出,下一瞬便見狼妖撞毀門扇,被震退直至丈餘之外。
雁飛影傻愣愣看著自己小小的手掌,有些難以置信地恍了神。
閻子熙虛弱地扯了扯唇角,繼而費盡氣力地將桃木劍丟給她。「此妖不收……後、後患無窮,雁子……你、你去做個了結吧!」
聽聞閻子熙神色凜然的咆哮語氣,狼妖嚇得伏首求饒。
「姑奶奶、小仙女不要、不要殺我……」
瞧著它陣陣淒厲悲鳴的哀求模樣,雁飛影執桃木劍的手受干擾地滯了滯,真要了結這狼妖嗎?
倘若能收服它,勸它修得正果,不也是美事一樁。
狼妖見雁飛影心神浮動,下一瞬即露出猙獰之色,張口咬住雁飛影軟嫩的手臂。
雁飛影內心大駭,心突地一緊,隨即湧上一般不祥之感時,卻已來不及抽身。
「唔──」看著尖銳的狼牙深入骨血,痛楚與暈眩襲來,雁飛影吃痛地握不住手中的桃木劍,氣息急促得忘了該有的反應。
第八章
見她無力反抗,狼妖正準備將雁飛影生吞入腹的瞬間,閻子熙手捏法訣、口念法咒,虛空畫了一隻符朝狼妖而去。
在恐懼與憤怒交雜的力量下,那一隻虛空而畫的符,氣勢凌厲猶如出柙猛虎,瞬間發出熾人光芒,籠罩天地。
狼妖受到符光的強射威勢下,全身遭束縛難伸,更交雜著灼熱感,讓它無意識鬆口,發出痛苦的獸鳴。
甩開束縛,雁飛影已痛到無知覺,她木然地看著手臂上四個血流不止的血洞,輕輕蹙起眉。
「雁子!動手!」看著雁飛影手臂上怵目驚心的傷口,閻子熙把桃木劍重新丟向她。
本已元氣大傷的他勉強發咒,此刻自身功力已消耗泰半,一切只能靠雁飛影善後收拾妖孽。
雁飛影回神,接過朝她旋飛而至的桃木劍,當視線與面色蒼白的閻子熙在空中交會的那一瞬間,心再無疑慮。
「你為助自身道行,心存惡念殘害生靈,注定在劫難逃!」堅定地揚起手中桃木劍,雁飛影毫不留情地刺向狼妖的心脈。
「呃!」霎時,狼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叫,心脈彷若被一股雷電貫穿而過。
「救我……救……救我……我會改過……」
「太遲了!」雁飛影抽出桃木劍,靈澈的眸子是堅決而悲哀的。
頓時一道淒慘厲聲劃破天際,狼妖體內的真氣隨著抽出的桃木劍,瘋狂傾洩而出。
下一刻,異常顫抖的大狼身形,時實時虛,不消片刻便化為一道輕煙,驟然消逝在雁飛影面前。
一見妖孽已除,閻子熙覺得力氣漸漸散盡,強撐的身體一軟,整個人霍地跌落在地。
「閻大哥!」雁飛影丟下桃木劍,渾身戰慄地回身抱住他。
「雁子,看來……我要改拜你為師了。」唇角揚起一抹真心激賞的淡笑,他虛弱地開口。
「你還有心思同我說笑?」雁飛影巍巍顫顫地倒在他身邊,毫無血色的唇遲滯地吐出話。
「咱們又一次共患難,又一次歷劫重生,難道不該慶賀?」穩穩將她擁入懷,閻子熙強撐著意識,無力地喃著。
此刻,五味雜陳的淚水已止不住地由雁飛影的眼角流洩而出。
為除掉附在閻子熙身上的狼妖,也為這一陣子來,從未經歷過的這麼多驚心動魄。
瞧著她淚痕斑斑的模樣,閻子熙艱澀地問:「傻姑娘,傷口很痛嗎?」
他知道他的話實屬多餘,狼齒銳利,四孔血洞深可見骨,一個姑娘家所能承受的,不見得會比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