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查看東方舞月,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後,他才轉身面對盛怒的母親。
「娘,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相信母親會這樣對待家中客人,必定事出有因,而他要知道原因是什麼。
「瞧你帶回來的嬌客,竟然手腳不乾淨,才兩天時間就偷走了家裡許多珍貴的物品。靳桓,你確定這就是你要的人?」吳秋桂大失所望的看著兒子身後始終面無表情的季玉璇。
她本來已經看開,不想再管兒子的終生之事,但瞧瞧兒子這會兒帶回來的人,竟然是個手腳不乾淨的小賊,這種對像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進韓家的門!
就算她是季申的女兒。和韓府早有婚約,她也不贊同娶個偷兒進門。
「不可能,絕對是娘弄錯了。」他肯定道。
「你何不自己問問被人贓並獲的季小姐她自個兒怎麼說。」吳秋桂指著兒子身後的人,要他自己去證實。
稍早就是她自己親口承認,她才會急召兒子回來認清事實,可不是她這母親隨便誣賴家中的嬌客。
「不用問她,我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韓靳桓直接回道,擺明護她到底。
「慚桓!」吳秋桂臉滿詫異,她沒想到向來明理的兒子,居然會為了一名女子。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他居然忘了這是在大廳上,府裡的僕人可是會將他這主子如此不明事理的作風完全看在眼裡,將來若要令這些僕人信服,恐是難事。
望著氣惱的韓夫人一眼,東方舞月終於開口道:
「那些東西的確是我拿的,你不必袒護我,事實就是事實。」
雖然他這麼信任她,她是很高興,但他的信任可是會壞了她的計劃,所以只好辜負他的這片心意了。
「你承認東西是你拿的?」聞言,他轉身面向她,惱火地注視著她,彷彿要看進她的眼睛深處。
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兒發慌,她連忙偏首迴避他如火如炬的視線,隨口回道:
「是,就是我拿的。」
而她閃避的眼神,令韓靳桓更加篤定心裡的想法——他絕對沒有看錯人。
這女人根本連撒謊都不會,想欺騙他?等下輩子重新投胎再說。
「看吧!靳桓,這下你總相信了吧?」吳秋桂趕緊說道,非讓兒子看清季玉璇的真正為人不可。
「娘,請您靜候一會兒,待我將事情查明白後,我自會將人交由您發落。」他沉著應對。
吳秋桂點點頭,十分滿意兒子終於回復原有的精明內斂。
「我想請問你,玉璇,你拿這些珠寶做什麼?」
「當然是想變賣銀兩,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東方舞月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是季伯父的女兒,應該不缺銀兩吧?」他不相信地反問道。
「這……」一時語塞,她頓了下才回道:「銀兩自然是越多越好,絕不會有人嫌自己銀兩太多的,不是嗎?」
在場的僕人立刻深感認同的點點頭。的確,絕不會有人嫌銀兩太多。
「是嗎?很好,那麼我倒要瞧瞧你究竟自府裡拿走哪些值錢的珠寶。」說著,他直接走向一直擺在圓桌上、始終不曾有人動過的包袱旁。
「等一下,你想做什麼?」東方舞月連忙跟過去。
若讓他打開包袱,發現裡頭的東西,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她的阻止顯然是慢了一步,只見韓靳桓很快地打開了包袱,而裡頭居然是正堆大小形狀不一的石頭。
現場隨即一陣嘩然,東方舞月雙手掩面,知道大勢己去。她的計劃全完了不打緊,還因此鬧出了大笑話,此時此刻心亂如麻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收拾這一切。
「這就是你所謂的珍貴珠寶?」他挑眉,饒富興味地睨著一臉懊惱的她。
他就知道,依她的個性來看,她就算是想被人當作賊兒看待,也斷然不會當真去偷家中的珍貴物品。
不過這種做法,恐怕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
「我可從來沒說我拿的是珍貴的珠寶。」她故作無辜地回道。
「那麼你究竟拿這些石頭做什麼?」吳秋桂揉著額頭,對於這女孩的行為感到十分納悶。原先她也以為季玉璇偷的是珍貴的珠寶,以致在氣憤當下沒去證實包袱裡的物品究竟是何物。
不過一個正常人不偷珍貴的珠寶,反而在包袱裡裝滿了一無是處的石頭,原因究竟是什麼?
一雙眼緊盯著季玉璇一看再看,吳秋桂也教這季老的女兒搞得一頭霧水了。
「我就是喜歡偷石頭,沒什麼特別原因。」東方舞月硬著頭皮回道。
「你……」韓靳桓為之氣結,一時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她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肯定就是想引起母親對她起反感。
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讓他母親討厭她,當眾承認自己是個偷兒!這勇氣雖令人敬佩,但做法卻令他十分光火。
怎麼,就為了不想履行婚約,她連自己的人格都可以隨意任人抹黑?
她越是想逃避,他越是不讓她趁心如意。眼裡進出陰冷的光芒,韓靳桓火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在府裡僕人面前,拉著她往大廳外走去。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一路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掉他的手,就這麼被他強行拉離眾人面前。
「靳桓。」事情尚未解決,就這樣把人帶走,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吳秋桂臉色難看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
雖然石頭並非是珍貴的物品,但偷竊的行為仍是存在的。
「姨娘,季小姐這麼做是為了我,所以請您不要責怪她,或者是否定她的人格。」在一旁靜看著這一切,始終沒開口的柳佩君,終於在這一刻站出來說話。
發現季玉璇當著眾人承認自己是偷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瞭解她的真正目的,而一直不願說開,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所致。
為了一己之私,她故意在一旁觀看,明知季玉璇不可能偷東西。她也沒有站出來替她說話。她承認當時自己的確暗暗抱著一絲希望,期盼姨娘會因此對季玉璇大為反感,繼而反對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