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營業時間從晚上到凌晨,她是知道的,但是,時間對這位「焱」先生而言,似乎不具意義,白天有時會見到他,晚上他甚至常扮演司機角色前來接她下班。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他為什麼常來找她?甚至還對她那麼好,塞了一堆吃不完的補品給她?不過礙於臉皮問題,她只把這些話放在心裡面。
「今天不用。」炎焱說道,隨後失笑。「我並沒被老闆fire掉好嗎?別想太多!」
這小妮子的心思真容易猜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童晞雲臉紅。「誰教你這借口說了那麼多次,任誰都會懷疑。」
「是嗎?那麼……」他突然欺近她,露出惡魔般的笑容。「為什麼你都不相信那一夜的你……」
「不要再說了!」她這次學乖了,改摀住他的嘴,不讓他得逞。
她直覺,這人之所以常常接近她,目的就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他拉下她的手,唇邊有著讚賞的笑意。
「不簡單,你終於變聰明了!不過如果改用另一種方法,例如這個……」說著說著,傾身偷了個香吻,惹來她的驚呼,繼而得意的笑。「用這種方法來堵住我的嘴,那我會更高興。」順便撲上他的話,他今晚可能會飛上天。
「想得美!」她漲紅臉,將他又欺近的俊顏推回。「開你的車啦!」
「沒問題,我開車載你去『絕色』灌酒。」他嘿嘿一笑,踩下油門。
童晞雲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發酒瘋。
「不理你了啦!」她沒好氣的說道。「說到『絕色』……先說哦,我沒有什麼負面的想法,只是……不解你為何要從事這種行業?」支支吾吾地問出她的疑惑。
想他「焰火」也是「絕色」的鎮店之寶,這小妮子居然不識得他?
還一直誤以為他只是「絕色」的普通男公關,真讓他哭笑不得。
「那只是娛樂。」他聳聳肩,也不澄清。
「娛樂?」她蹙眉。
「我一向把工作稱為娛樂,人生嘛,何必認真?」
「是啊,有得喝又有女人陪伴,誰會把它當工作?」她咕噥,心有不滿。
「嘖嘖,又聞到酸味了!」炎焱笑得可得意。「就跟你說我的眼光很高,你可是我在『絕色』裡,第一個讓你包出場的客人。看吧!你讓我滿意到只想從此巴著你不放……」
其實炎焱常接近童晞雲,只是想卸除她的心防,讓她不再那麼怕他。
不過,怪了!似乎跟她相處,他除了變得愛逗她之外,語氣也會不由自主地放柔……呿!要是讓韓堯他們看到這副景象,一定又會奚落他。
「影響力」果真不能令人小覷。
「騙人。」儘管心裡很高興,口頭上仍拒絕承認。
「騙你我有什麼好處?」他失笑。這該解釋成她沒自信嗎?
她頓時語塞。
對厚,騙她對他也沒好處?
她既沒家世也沒美貌,更只是個在餐廳工作的窮酸丫頭,這些他都知道。
那麼,他又能騙得到她什麼?
「誰知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說不定……說不定是想騙我上上上……」那單單兩個字要臉皮薄的她說出口還真困難。「總之,你一定有企圖啦!」她負氣的說。
「上床就上床,幹嘛一直在那邊『上上上』個不停?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在暗示什麼。」他邪佞一笑,讓她又羞紅臉。「嗯,我還沒想到這個,多謝你提供我一個目標,那好,以後我會朝著這個目標來邁進……喂喂,我說笑的,你可別跳車!」心驚了下,趕緊減慢速度,就怕一個不小心,讓作勢要開車門的她給滾了出去。
「下次再亂開玩笑,我就不坐你的車了!」她氣嘟嘟地抱手環胸。
天知道她幹嘛沒事找事,自動入虎口讓他揶揄她?
瞧!單純的小丫頭居然懂得威脅他了?這是他教導有方嗎?
「那我可能得換開飛機來接送你了!」他大笑。
「哼哼,我一定會記得準備降落傘的。」她朝他扮鬼臉。
「我的老天!」他差點笑趴在方向盤上,還險些擦撞別人的車。「你跟她還真是南轅北轍,不過你比她有趣多了!」恐怕就是這個因素讓他食髓知味而離不開她吧?
以前跟「她」相處,他也沒那麼快樂過,看來,他可能被某種東西附身了吧?
「『她』是誰?」童晞雲的心揪了下。
炎焱似乎沒料到童晞雲會這麼問,瞬間一愕。
「曾經,有一個我深愛的女人……」他的眼眸現出一絲哀傷,神情添抹憔悴。
此時的他,讓她非常心疼;他看來浪蕩不羈,但,背後是否也有個感人的故事?
「不要難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你要節哀……」
「誰說她死了?」他覺得嘴角在抽搐。
「啊,是我誤會了嗎?真抱歉!」她臉紅。但不知為何知道後卻憂喜參半。
「沒差,她在我心中,跟死了沒什麼兩樣。」他有些煩悶。
怎麼了嗎?童晞雲很想問,卻問不出口。
也許是因為她懂得察言觀色,見到對方不愉快,會很識相地不在傷口灑鹽;又或許是因為,她害怕獲知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她」的事……
「怎麼突然變悶葫蘆了?」他挑眉,趁空檔偷覷她一眼。
「我在沉思不行嗎?」她突然生起悶氣來。
「行。」他也不刁難。「順便思考如何辭掉工作吧!」邪氣模樣又出現。
這「順水推舟」他最在行了!
嗄?現在是在演哪出?「為什麼?」童晞雲偏首看向他,不解對方突然轉換的話題。
「這種工作根本不是人做的,薪水又少得可憐,何必要讓老闆這般壓搾?」他微慍。「要是我就會趁早離開,錢很重要沒錯,但健康更重要。」
說真的,他對她是存有興致沒錯,但他不喜歡她生活的枯燥乏味……不,該說不愛她這「乖乖牌」的個性,凡事逆來順受!
雖然經過他強迫的進補,她臉色、唇色都好看多了,可他不明白,一個受人僱用的職員,有必要那麼拚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