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抱她時,覺得她似乎變輕了,嘴唇也沒有上次見到的紅潤,甚至有些蒼白無血色。
究竟,她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問她,她迴避,叫她請假在醫院多休息,她卻搖頭表明自己好多了,早上得工作不得休息。
是生活困頓?還是有其他原因?
任憑他怎麼問,她仍是不吐出半句,並要他別想太多,她一切很好。
看似怯弱,實則堅強;她本性應該只是內向了點,並不是故作矜持——閱人無數的他,第六感的準確率高達八、九成。
只是他對自己不禁疑惑了起來。
現在的她並非那日狂野的她,為何他的心仍止不住悸動?
又是新鮮感嗎?但他真的忘不了那日令他銷魂的她……
「先生……」發現他又閃神了,為免在此站上一晚,童晞雲不得不出聲喚著。
「叫我焱!三個火字組合一起的『焱』!」他眼露凶光。「這是我第二次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最好永遠記住,下次若再叫我先生,你就試試看。」
她究竟招誰惹誰?這男人根本就是惡魔吧?!
而她有預感,他似乎會跟她糾纏不清。
*** *** ***
童晞雲以為,這位「焱」先生半夜兩點多才睡,早上一定爬不起來,甚至無法準時七點來接她,因此也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早起半小時的她,正準備搭公車到工作的地方,邊打呵欠邊打開自家大門時,整個人隨即僵掉。
「嘴巴張那麼大,小心蚊子飛進去。」炎焱邪笑,仍不改逗她的本性。
瞌睡蟲早已被眼前的男子嚇跑,童晞雲連忙閉上嘴,漲紅著臉。「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糗死了啦!這舉止無疑是在說他「一定不會守信」。
還好後母跟妹妹還在睡夢中,若是看到有男人來接她,一定逃不過她們「碎碎念」的疲勞轟炸!
「幸好我來了!」他口氣有點不好。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咦,怎麼了嗎?」她發現他皺著眉。
炎焱坦承她的溫馴在「某些時候」讓他很迷戀,但卻不是用在這種時刻。
這會令他覺得眼前的她,只是一尊沒有靈魂的娃娃。
「為什麼不辯解?」雙手環胸,他挑眉。「是因為不想惹麻煩,還是本性?」
難道她就那麼容易妥協?情願委屈自己也不替自己申辯?
炎焱這麼一說,倒讓童晞雲頓時語塞。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理由?
跟後母、妹妹相處時,她幾乎只能選前者——只因不想沾惹麻煩。
是否因為這樣,才會讓她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凡事都「忍氣吞聲」?
「我不知道。」最後,她選擇閃爍其詞,不想讓人看透她的內心想法。
炎焱一個箭步上前扣住她的下巴,雙眼凌厲地看著她,不讓她躲避。
「我無意讓你那麼困擾,但是,」炎焱語氣轉柔,眸漾深情。「在我面前,你需要做真正的自己。」
噗通噗通,童晞雲覺得心跳得好快好快,彷彿要跳出心口一樣,尤其他的動作又曖昧到讓她以為他想吻她……天啊!
背抵著門板,她無處可閃,只能睜著驚恐的雙眼無措地看著他。
那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般的舉止,將原本柔弱的氣勢點綴得益加楚楚可憐。
「你以為我會強吻你?」他大笑。她真可愛!
「我才沒那麼厚臉皮呢!」她嘟嘴跺腳,只是那紅咚咚的臉頰沒什麼說服力就是了。「不准笑、不准笑!」縱使在生氣,也不具威脅性,聲音小得像蚊子。
炎焱故意笑得更大聲,豈料下一秒驀地僵住。
「啊,你有小虎牙耶!好可愛哦!」她瞇眼微笑,神情顯得興奮。
他一愕。「你想起來了?還是……你本來就故意裝蒜?」墨瞳瞬間犀利無比。
「想起什麼?裝蒜什麼?」晞雲不解地偏首,她只是出於自然反應呀!
呿!現在又變成是他念念不忘「那一夜」的事了!真他媽的@#$%……
「沒事。」吞下一堆咒罵,驚覺自己顯露過多的情緒,他不禁生著悶氣。
向來只有他炎焱能「帶」著女人走,沒有女人可以「牽」著他,絕不!
「走吧!」未料,就在炎焱轉身欲先到車上時,後頭響起了柔柔的聲音。
「為什麼?」
「嗯?」他挑眉,像是對她的詢問感到驚訝。
「為什麼?」她再次問道,往前踏出一步,雙眼直視著他。
本應柔順的她,不知為何下意識地開口問出疑惑,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什麼為什麼?你聽不懂『國語』,需要我解釋『走吧』是嗎?」笑了笑,隨即添抹促狹。「還是,你想蹺班跟我到某個地方去『重溫舊夢』?早說嘛……」
「我不是說那個!」她紅著臉直跺腳。這人怎麼老愛捉弄她!
「不然呢?」仍是一副邪魅的模樣。
深吸口氣,鼓起勇氣,她還是決定問道:「為什麼要我在你面前做我自己?」
很好,她的勇氣讓他很滿意,至少,她不是完全甘於受他支配。
他喜歡的,向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娃娃」。
「你很想知道答案嗎?」他緩緩靠近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噴拂在頰邊的氣息教她心跳漏了半拍,放大特寫的俊臉更是攪亂她的思緒,偏偏他那雙有魔力的墨瞳像黑豹看見獵物般直鎖住她的水眸,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很想。」或許是受氣氛的影響,她的手不自主地攀上了他的頸項,貼近他的臉說著。
誘人的甜美香唇近在眼前,只消他微微一傾便能如願,頓覺心癢難耐。
明明是一樣的面貌,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她比那日狂野的她更美……不!該說狂野的她適合在床上,此刻純淨如百合的她,綻放在清晨顯得益加嬌嫩。
讓他很想……親手摘下她,品嚐她的美味。
「如果我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