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在乎那個男人?」他露出陰沉的笑,刻意提醒道:「你還敢跟他在一起?不怕我們班導知道嗎?」
「班導?」凌舒媛吃了一驚,因為她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提起班導。
「是啊!你應該不會希望班導發現了,然後去通知你的家人吧?」他語帶威脅地加重語氣。
她一聽更加震驚。他是怎麼知道的?她一直以為這件事只有她和導師兩個人知道。望著他眼中的得意光芒,凌舒媛驀然明白了。
「是你?!」是他去向導師告密的?
「你在說什麼?不是我。我可沒去說什麼,一切都是班導自己發現的。」男同學大概發現自己說溜了嘴,連忙澄清道。
但這樣做反而是欲蓋彌彰,她什麼都沒說,而他卻清楚地知道她和導師之間的秘密協定。
不是別人,向導師咬耳朵告密的人,就是他。
望著文質彬彬卻心胸狹窄的男同學,凌舒媛忽然覺得好可怕。
為了擁有,可以不擇手段,因為得不到,所以就要毀掉嗎?
她心寒輕鄙的表情,讓男同學心虛緊張起來。
「我、我也沒說什麼,只是稍微跟班導提了一下,希望她多留意你,我也是關心你……」
夠了!凌舒媛不想再聽了,她再溫和,也無法容忍他假藉關懷之名、做出控制她、傷害她的行為。
在他告密時,心裡想的究竟是她,還是自己?她心痛地閉了閉眼,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
「凌—舒—媛。」後頭傳來他不甘心的吼叫。「我好歹是個大學生,到底哪裡不如他啊?!你說呀——」
要她怎麼說?
喜歡,還有道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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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輾轉難眠的一夜,第二天早上,凌舒媛腫著雙眼出門上課。
公寓的門前,沒看到楊靖梟坐在小綿羊上等著送她上課的身影。
凌舒媛鬆了一口氣,但也有點悵然若失。
咬著唇,鬱鬱寡歡地到學校去了。
下了課,他當然也不可能出現在校門前等她,於是她又心情低落地回家。
她想,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等下回遇見他,她會再好好向他解釋。
可是,接下來兩天、二天,甚至連續一個禮拜,她都沒再見到他。
他不但不再接送她,甚至連出入都刻意避開的樣子。
她這才開始擔心,那天她那樣強硬地趕他離開,他是不是生氣了?
於是有點心慌地,她開始找他。
奇怪的是,以往幾乎天天都會偶遇的兩人,現在卻完全碰不到這種巧合,簡直像個別被放進了不同的時空裡,明明住在同一棟公寓,卻怎麼也碰不著面。
她想去找他,但臉皮太薄,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登門拜訪?
他們甚至不是情侶關係。
她又耐心等了幾天,還是遇不見他,於是她開始注意他出門與回家的時間,以最笨的方式守株待兔,等他回家。
將近清晨時,公寓的樓下傳來煞車聲,還有一些細碎的交談聲,她立刻從椅子上驚醒,奔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望。
是他回來了!
她轉身披上一件薄外套,開心地衝下樓去了——
楊靖梟打開車門,抿唇下車,邁開長腿朝電梯走去,半句話都不說。
這陣子,他一直是這樣。
「三少……」看著他弧寂的背影,陳士助喃喃喊道,為他感到心痛。
為什麼同樣的事,又讓三少遇上了?上天為何如此殘忍?這世界對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因為急著見他,凌舒媛從三樓搭電梯下來,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走出來,他正好走過來,她立刻欣喜地喊道:「楊靖梟—」
然而楊靖梟逕自從她身旁擦肩而過,步入電梯,按下開門鈕,好像沒看見她。不,簡直像根本不認識她。
「楊靖梟……」凌舒媛瞪著緊閉的電梯門,像被打了一巴掌那樣錯愕難堪。
他——真的生氣了。
第六章
站在門前許久,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鼓足勇氣的凌舒嬡,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按下電鈴。
就算他還在生氣,她也非要和他談談不可。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不過站在門內的人不是楊靖梟,而是凌舒媛很怕的陳士助。
她怕他,不單因為他曾經凶過她,而是他身上老是散發出一種輕蔑排斥的不友善氣息,讓她明白他並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她。
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訴她。像你這種愛哭、膽小人沒用的女人,憑什麼得到我們三少的關愛?
不過這回凌舒媛並沒有退卻。
「你好,我想找楊靖梟,請問他在嗎?」
她昂起頭,打量那個竹竿似的高個兒。人生至今,她就屬今天最勇敢。
平常見了她不是譏諷就是白眼的男人,今天異常沉默。而且有點奇怪,今天他身上的不友善氣息似乎沒那麼濃厚了,是她自己的錯覺嗎?
「三少在房裡。」他咕噥著吐出這句話。
「噢,那我可以——」
「凌小姐。」陳士助下定決心,抬起頭道:「我有點事,想跟你談一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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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住的公寓一共有三個樓層,其實頂樓還有一個大家都很少用的陽台,此刻他們正站在這裡。
「請問,你要跟我說什麼呢?」
強風咻咻地吹,吹亂了凌舒媛短短的發,她不得不用手按住它。
她真的很好奇,一個向來對她不屑的人,要跟她談什麼?
陳士助還是不說話,只是一直打量著她,直到她快忍不住那永無止盡的沉默而逃走時,他才開口。「你——對我們三少,是什麼感覺?」
「啊?」凌舒媛不禁有點傻眼。
他特地把她帶來頂樓,就是要問她對楊靖梟的觀感?
「我對他、對他……」該怎麼說呢?凌舒媛粉臉漲得通紅。他突然這麼問,要她怎麼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