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他嗎?」他有點急迫地問。
「不。」怎麼會呢?
「那麼你對他,有一絲喜歡嗎?」
「我……應、應該有吧!」其實她很清楚,那不只是一絲喜歡,而是比一絲還要多更多的喜歡。
「凌舒媛——」陳士助突然大吼著跨前一步,凌舒媛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駭得倒退一大步。
「啊!」
「我拜託你。」陳士肋猛然低下頭,額頭靠在膝蓋上,以沉痛的語氣大聲高喊著。「請你別離棄我們三少,求求你。」
「啊?!」向來用鼻孔看凌舒媛的人,此刻謙卑地垂下頭,用最誠懇的姿態低頭央求,這可把凌舒媛嚇到說不出話來。
「你……」她震驚地看著他。他,他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過去對你不客氣,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要我做什麼來贖罪都可以,但請你回到三少身邊。我們三少情路受創,整整消沉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又遇到你、喜歡上你,拜託你不要輕易離開他。」
「情路受創?」什麼意思?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其實,過去三少也曾像喜歡你這樣,喜歡過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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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三少還在念一所私立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喜歡上同校的一位女同學。」
坐在附近的咖啡廳裡,陳士助語氣沉重地娓娓道出多年前的往事。
「那個女孩,跟你很像,有張清純秀氣的臉蛋,柔柔弱弱的,好像連書包也拿不動,每天都是三少親自接送她上下學,替她拿書包,像個寶一樣捧在手心裡。而那女孩只會裝可憐,指使三少替她忙東忙西,做牛做馬。」
聽到楊靖梟也曾將另一個女孩視若珍寶,不但上演溫馨接送情,還天天替她提書包,胸口頓覺一股酸氣湧上,一絲嫉妒撕扯著她的心。
「他們交往了兩年,為了她,三少什麼事都願意做。」
「然後呢?」凌舒媛別開視線,不是很想聽楊靖梟當年如何地寵愛別的女孩。
「畢業前夕,女孩要將楊靖梟介紹給她的家人,她父母沒說什麼,只要她邀請三少參加她的畢業慶祝舞會。而三少——三少是個很能幹的男人,什麼都很厲害,但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半點舞蹈細胞。」
「看得出來。」凌舒媛笑了。無法想像粗枝大葉的楊靖梟穿著筆挺的禮服,熟練地帶著優雅的女性滿場旋舞。
「雖然完全不會跳舞,但是他非常看重那女孩父母的邀請,還特地請了社交舞的老師到家裡來教他。他每天花四、五個小時學舞,只要一有空就死命練習,好幾次跳到腳打結絆倒,摔得鼻青臉腫。後來因為練習過度,還得了肌腱炎,連走路都痛……」
知道他為了那女孩如此拚命,凌舒媛聽了真是心酸又心疼。「那,後來呢?」
「舞會當天,三少腳踝的肌腱炎還沒好,但是他堅持要參加那女孩家的舞會,我只好開車送他過去。
那女孩是千金小姐,家裡有點臭錢,那天的舞會邀請了上百位貴賓,個個都是大老闆或是他們的千金少爺,當年三少家裡的事業才正要起步,還比不上他們家境優渥,再加上是黑道世家出身,所以大家都很瞧不起他。」
家裡的事業正要起步?怎麼,他家也做生意嗎?
心裡有許多疑惑,但凌舒媛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喜歡那女孩,三少忍受著大家對他的輕視眼光,拚命求好求表現,只希望那女孩的父母能接受他。舞會開始,女孩的父母請他們開舞,三少因為緊張還有肌腱炎腫痛,一不小心摔倒,撞翻了放食物的餐檯,整個人也跌進一團混亂中,身上滿是殘渣菜汁,狼狽不堪。」
「天哪!」他一定很難過。
「在場的人全都笑成一團,沒有一個人去拉他——尤其是那女孩的父母,笑得比誰都大聲。」想到當年的事,陳士助還是很生氣。
「原來那個女孩的父母根本不贊同女兒跟三少交往,也和大家一樣瞧不起他,所以才故意要女兒帶他去參加舞會,為的就是想讓他當眾出醜。」
「居然有人心腸這麼壞。」凌舒媛既心疼又氣憤。
如果不贊成,大可公開說清楚,為什麼要表現假裝贊同,背地裡又設計讓他出醜呢?
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真可怕!
「事情發生後,那女孩大概覺得太丟臉了,立刻藏了起來,沒出面替三少說半句話,後來也一直躲著三少,直到三少去堵她,要她把話說清楚,她才輕蔑地告訴三少——」
「告訴他什麼?」
「你根本配不上我,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太過分了。」
「那女孩這樣告訴三少,而且當時她身旁已經有另一個男孩,還說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跟三少——只是玩玩而已。」
「好可惡……」凌舒媛聽得好想掉眼淚。
為什麼有人可以這樣殘酷?她一點也不愛他嗎?否則為什麼忍心這樣傷害他?
「從那天起,三少就變了,他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以前那個三少,粗魯不文、脾氣壞、愛大吼大叫,但是他封閉了自己的心,不再追求任何女人。」
「你的意思是—他這十年來都沒跟任何女人交往過?」凌舒媛藏不住滿臉詫異。他看起來實在不像那種清心寡慾、潛行修道的柳下惠。
「呃……」陳士助一僵,當場石化。「這個,也、也不能這麼說……」
他不追求女人,但不代表女人不會主動送上門來啊!這些年來,三少擁有過的女人雖不像其他公子哥兒那樣誇張,但身旁也沒空虛過。
「難道是——」凌舒媛倏然瞇起了眼。「他有很多女人?」
「這……呃,也、也沒有很多啦!」陳士助拚命幹笑,冷汗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