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繪麗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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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玄溟抱拳頷首便退下去,獨留震非一人笑得頗具深意。

  有誰能知,鳳陽城鼎鼎大名的總捕頭——傅玄溟,竟是震王府裡養的一條狗!

  注一:中國十大兵器之一。

  第四章

  天光消長,人生無常,往前踩泥地,向後掉泥沼。硬著頭皮活,死也賴活,生也苟活!傅玄溟覺得這句話,就像是在說他自己。

  手裡兩三包油紙,內有半隻烤雞和幾個湯包、小菜,傅玄溟回到那座破宅邸。

  此宅在鳳陽城裡極不顯眼,更鮮少有人路過,這裡因為太過荒蕪,無端生得許多鬼魅的故事,被城裡人視為極陰之地。

  偏偏有人反其道而行,將此處作為落腳處所。而這一棲息,竟有數十年之久。 荒草蔓生的宅邸深處,仍有幾間乾淨整齊的小房,不沾半點灰塵,十分幽靜,看得出仍有人在此居住,過著簡樸的生活。

  解開房門前的鎖頭,傅玄溟到衙門一趟後便回到這裡。

  房內十分整齊,與外頭的雜亂相當不搭,幾張小凳舊幾,簡單的擺設倒也挺雅致。但是,撇開狺W那個睡得昏天暗地,還將被子捲成一團的戚寶寶除外。

  她這個丫頭,絕對構不上什麼雅致、秀氣、嬌柔那一類!傅玄溟擱下熱盒,沒好氣的走到床邊。

  「起床!」睡到日上三竿,她還不過癮?沒看過哪個做俘虜的舒服成這樣。

  「爹……讓我再……睡久一點。」戚寶寶半夢半醒,還在說著糊塗話。

  博玄溟眉一挑,狠狠抽掉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小小身軀便一股腦兒地滾向床角邊,叩地一聲——又撞上牆了。

  「啊啊啊!好痛啦。」抱著頭,戚寶寶哀號著。

  「還在裝瘋賣傻?」

  令頭皮發麻的聲音響在耳際,戚寶寶睜眼就見到傅玄溟那雙不冷不熱,卻仍無情得要命的眼眸,腦子剎時清醒了,比兜頭澆上一盆冷水還有效。

  「原來是你……」戚寶寶嘴裡咕噥著,下床穿鞋。

  「難道你還指望有誰來救你?」傅玄溟哼了一聲氣。「旁邊水架上有盆水,把臉洗乾淨再坐過來。」語畢,他坐回凳上打開油紙袋,香噴噴的烤雞香味四溢。

  戚寶寶東嗅嗅西聞聞,臉還沒擦乾,就跑到傅玄溟身邊。

  「哇,又是烤雞!」那油亮亮的光澤,奸誘人吶。

  她滿臉水氣,傅玄溟到後頭矮櫃取來一條白布讓她拭臉,沒想到戚寶寶一把抓來胡亂抹乾後,便隨手扔開。

  他搖頭,本來就沒有期待她會有多好的規矩。他將白布撿起來折好,再替她折下一隻雞腿。

  「給我的?」戚寶寶見到雞腿眼睛都發亮了,她以為會是他自個兒享用呢。

  「不要就算了!」傅玄溟手才要縮回,戚寶寶連忙搶走雞腿。

  這麼好吃的東西,傻子才不吃哩!

  「你不吃?」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瞪著自己,怎麼著?是大發慈悲想要放她走了?戚寶寶很天真的想。

  「回來路上,已經吃過了。」他打開另一個油紙包,裡頭裝著幾樣樣式精緻可口的甜食。

  傅玄溟一口塞進桂花糖糕,甜蜜的滋味蔓延在嘴裡,感覺好極了。

  她沒見過比他還要嗜甜的男人,戚寶寶骨碌碌的眼溜轉在他身上,怎麼看就怎麼不搭呀!

  「看什麼?」看她一臉心懷鬼眙的模樣,該不會是想說什麼可憐的辭兒求他放人吧?

  「沒……我在想,等等雞腿吃完,可不可以和你要塊甜糕吃。」她這個人啊,除了膽子小之外,臉皮可不薄!

  雖然她實在不想和他同桌用膳,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但是也沒有太多的勇氣去挑剔,有得吃還吃得這麼好,已經足夠讓戚寶寶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就一塊。」傅玄溟將屬於她的那一塊糕,擱在她手上。

  戚寶寶白了眼,這男人嗜甜的模樣實在很沒有男子氣概,竟然小氣成這樣,綁她時倒很威風,分塊糕給她卻很小家子氣吶。

  「喂,你要把我押在這裡多久?」

  「等你交出畫魂筆,就放人。」

  「我沒有那枝鬼筆呀!」什麼畫魂不畫魂的,她平日最怕的就是這種妖妖鬼鬼的傳聞,她身上怎麼可能有?

  「還是我得餓你個三兩天,你才甘願交出來?」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死丫頭!

  「你沒有,戚墨也沒有!但偏偏就有人說你們戚家有!」傅玄溟神色一凜,難看得嚇人。「而我,也親眼見到了。」

  戚寶寶瞠大眼。「在哪裡?」

  「你那日在畫攤上,埋頭猛畫時,不是正握著一枝筆身灰白的大毫?」

  「就那枝筆?」一塊雞肉哽在喉中,戚寶寶差點沒給噎死。

  傅玄溟瞇起眼來,難道真是藏起來了?

  她三兩下就把雞腿啃光,將糕餅塞進嘴,狼吞虎嚥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快拿出來。」

  戚寶寶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過沒多久又回過頭來嚷著。「不許偷看!」她翻開衣襟,自內襯裡將筆給抽了出來。

  良久,傅玄溟見她手裡握著那枝拿不慣的大毫,雙眼瞬間一亮。

  「那是畫魂筆!」今日,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

  「這是我老爹要給我以後當嫁妝的大毫!」什麼畫魂筆,聽起來很詭異啊!

  一把抽起那枝筆,傅玄溟細細地觀察著。「你手握這枝筆時,是否有感受到什麼?」

  「握起來不合手,運起來倒很暢快。」戚寶寶也覺得奇怪,不過她將一切都歸於是因為爹爹的關係,所以才讓這枝筆如此好畫。

  文人養硯,繪者養筆,這是同樣的道理。

  「你知道畫魂筆能懂執筆者的心嗎?」傅玄溟問道,那張圓圓的臉蛋依舊什麼也不知。「所以你即使握不合手,畫起來卻依舊能隨心所欲。」

  他自矮櫃裡拿出一疊畫紙,並替戚寶寶發墨,簡單的替她張羅來其他畫具。

  「你會不會畫人?」戚家的人像畫是出了名的有神留韻,他見識過戚墨的功力,當時不過是驚鴻一瞥,就已驚為天人。

  「什麼?」戚寶寶顯得很為難,她還沒拿過這枝筆畫過人呢。「沒有我爹爹畫的好。」老爹最厲害的就是繪人像,堪稱一絕。可惜,她比較喜歡花花草草,倒沒有練繪人像練得那麼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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