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躲到牆後,背對著他們,額上泌出涔涔冷汗。
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莫非是來找她和弟弟,死都不肯放過他們?她撫著胸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會讓他們發現。
直到好一段時間後,她才敢現身,而那兩人已不知去向。糟糕,雪峰還在屋裡,要是被他們找到就完了。
她愈想愈焦急,顧下得危險迅速奔回住的地方,一進屋裡便大喊道:雪峰,你在嗎?雪峰——
姊,什麼事?嚴雪峰從屋後走了進來,這個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
你沒事吧?她急喘道。
我怎麼會有事呢?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看著雪沁蒼白的臉龐,心中頓起疑惑。
我看見他們了……我在這裡看見他們了……她的身子還在發抖,以至於連句話都說不好。
你看見誰了?
抓走爹娘的人,我看見他們了。她上前握住雪峰的手,你快走,快離開這裡——
可是我能去哪兒呢?他搖搖,不要……我不要再過乞討的日子了。
姊不會讓你去乞討的。雪沁想了想便道:姊攢了些銀子,晚上我拿過來給你,你就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過日子吧!
那你呢?
我還是待在汪宅,以後少出來,他們不會知道我在那裡的,就這麼說定了。交代過後,雪沁這才稍稍放寬心,臨走前仍不忘叮嚀道:你也是,盡量別出去,就在屋裡走走好了。
我知道。
我們約好時間地點,一定可以再見面的。雪沁不捨地再次抱住他,一定可以再見面的。
對,我們一定會的。我也會好好努力,掙得一官半職,讓姊姊不再吃苦。
雪峰同樣淚流滿面。
我得走了,晚上再拿銀子過來。她再次交代之後,這才迅速離開。
一路上她躲躲藏藏的,只希望能安然回到汪府,至於未來,也只能請求老天幫忙了。
第九章
將雪峰送走之後,雪沁仍掛著一顆擔憂的心回到汪府。
心情煩鬱的她很不幸的在大門口撞見了丁小瑗與汪夫人一同出府。
汪夫人皺眉直盯著她,這麼晚了還溜出去?到底有沒有遵守府裡的規炬呀?
對不起夫人,我只是去買點東西。她垂著腦袋小聲說。
買東西不會等到大白天嗎?丁小瑗敵視著她,不要以為有汪公子替你撐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丁姑娘別總是扯到少爺。丁小瑗的任何污辱她都可以忍受,但如果將汪洋拖下水,她就無法冷靜。
喲!怎麼了?你還會替他說話呀!丁小瑗非常不悅地說。
我不是替少爺說話,而是這原本就與他無關。雪沁已不想再解釋了,朝她們曲膝行禮後就打算進府。不耽誤夫人,我進去了。
等等。汪夫人叫住她,接著走近她,伸手抓起她頸間的鏈子,你這是打哪兒來的?
這……雪沁緊張地半天開下了口。
是少爺送你的?這鏈子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是她當年出嫁時母親給她的,她一直戴在身上,後來給了汪洋。
竟然會戴在她身上?
看著汪夫人著火的雙目,雪沁一顆心重重撞擊著胸口,但她不能說謊呀!
對,是少爺送我的。
把鏈子拿下來。她沉聲道。
什麼?雪沁雙手護著胸口,說什麼都不肯解下,夫人不能這樣對我,我真的想擁有它一輩子,
這是我給少爺的,你有什麼資格拿,快解下!汪夫人用冷硬的口吻說:
還是要我命人來幫你取下?
汪公子的東西居然會在你身上?丁小瑗瞇起一雙杏眼,還說你沒有勾引他!說,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這婢女肯定是施了什麼詭異的法術勾了汪洋的魂。
我是真心的,少爺也是真心的。她現在已一無所有,唯一留在身上的就是這只墜鏈,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們拿走。
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快給我拿來。汪夫人轉向丁小瑗,幫我把鏈子取下。
丁小瑗得意一笑,是,伯母。隨即走向雪沁,使盡蠻力想要奪下鏈子。
不要……不要這樣……雪沁不斷護著鏈子,但是丁小瑗動作粗蠻,讓她無法招架。
住手!汪洋正好過來,揚聲制止,你們這是做什麼?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可以將娘給你的鏈子給她?快跟她拿回來!汪夫人趕緊上前勸道。
他轉首望著為了護住那條鏈子,被丁小瑗弄亂頭髮且淚痕斑斑的雪沁,不忍地問:你只要告訴我,你還要它嗎?還要的話,它還是你的。
我要,我當然要。她抽噎著。
聽她這麼說,汪洋便對汪夫人說:東西既已送出就是她的,你們用這種方式要回來真的很失禮,不是要出去嗎?小瑗,快陪我娘去吧!
算了。汪夫人猛一甩袖,臨走前還瞪了雪沁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眼看她們走遠,雪沁這才靠在牆邊,閉上眼輕輕喘著氣。
既然對我沒感情,何必留著這鏈子,它並不值錢,如果你想要首飾,我可以——
少爺。她開口打斷他接下去可能會傷她心的話,謝謝你為我解圍。
是我娘太過分了。明明告訴自己要忘了雪沁,為何每每見了她,卻又忍不住心動?
那我回去了。她轉過身,手腕卻被他緊緊抓住。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他的話讓她吃了一驚。
什麼?你要去哪兒?雪沁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於是問:是冽風莊有任務了嗎?那夫人肯讓你去嗎?
我已管不了這麼多,決定留書前往,就算會讓她傷心,我還是想做我自己的事。他魅惑多情的眼凝注她,想問她照顧的男人是誰,但最後還是作罷。
這樣也好,以往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她很贊成他這麼做,只要待在這兒他就會被限制住。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定定望著她清麗的笑容,在月光下更顯得柔美多情。
只可惜她的情、她的愛並不是屬於他的。
少爺,你一定要多多保重。
他輕扯一抹笑,眸光深幽,那是當然,不過在臨行前我還有句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