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下意識地瞥了眼戴在腕上的電子錶,悚然一驚。
竟然已經一點多了。
「是誰帶你去吃飯的?為什麼不送你回來?」他問,低垂的臉龐含威脅。
他的臉好近,隨著低垂的臉龐送過來的男人體味迅速包圍了她。
她瞪著他,感覺自己無法順暢呼吸,心跳也不聽話地失去該有的韻律。
「我讓他……送我到城中,我想散步一會兒再回來。」
「散步?三更半夜的,一個女人獨自散步?」他拉高聲調,嗓音更加嚴厲。
「……嗯」
「跟你一起吃飯的是男人?」
「……嗯」
他瞪著她,幽渺的黑眸驀地燃起灼人火焰。
「你跟一個男人出去吃晚飯?」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迸出話來。
「……是」
那兩束在眸中點燃的火焰燒得更激烈了,燙得她渾身一顫,幾乎癱軟。
「你……幹嘛這麼看我?我……又沒做錯什麼……」她囁嚅地說,在他逼視下顯得昏然的神智讓她完全弄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
「你沒做錯什麼?你竟然有臉這麼說!」他低吼,怒意昂然的嗓音在靜夜中顯得格外懾人,「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孤身在外頭晃蕩,視自身安全為無物,這能算是一個有頭腦有常識的女人嗎?白癡都曉得不會這麼做!」
「我……忘了時間。」她聲音低啞,明眸低掩,不敢冒險望向他怒意蒸騰的黑眸,「何況半月灣一向很安全……」
「安全個鬼!」他怒極,截斷她微弱的辯解,十指緊緊握住她的肩頭,握得她發疼。
她忍不住顰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心底悄悄竄起,「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為什麼生氣?該死的!」他瞪她,狂暴地詛咒一聲,「因為我擔心你!」
「我很好,不需要你的擔心……」
她倔強地反駁,但他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低下頭,冰涼的雙唇驚猛地攫住她,封住她來不及逸出口的言語。
他吻著,粗暴而狂烈的,彷彿借此懲罰她故意與他作對的可惡。
她怔愣住了,半晌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像個木娃娃般立著,任他唇舌來回蹂躪。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她總算捉回一絲殘存的理智,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她命令他。
他卻置若罔聞,冰涼的雙唇在與她相接後迅速轉為火熱,炙得她一顆毫無防備的心猛烈狂跳。
「你該死!讓我這麼擔……」他激烈地吻著,在吻與吻之間低逸滿腔憤懣,「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差點要報警去了——」
「我說了我……沒事——」她嬌喘著,一面要轉動頸項躲避他霸道的炙吻,一面還要啞聲為自己辯解。
他不肯聽,雙手固定住她不讓她躲避,一面移下嘴唇烙上她柔膩修長的頸項,輾轉輕嚙。
她一陣激顫,猛烈襲來的情潮幾乎令她站不直雙腿,只能緊緊地攀住他讓自己不致軟倒在地。
「你放開我……」她低吟著,又是熾熱又是痛苦,「這樣是不對的——」
「我才不管對不對!」他不可理喻地冷哼,雙唇在短暫離開她頸項後,再度印上她驕軟紅唇,大手跟著放肆地揉上她渾圓高挺的胸脯。
她呼吸一顫,再也無法強迫自己凝聚理智與力量來反抗他霸道熱情的侵略,雙腿一軟,偎入他懷裡。
他順理成章地抱起她,邁開堅定的步履一路穿過庭院,跨上閣樓,一面還不忘繼續恣意吸吮她的唇,為兩人在月夜裡點燃的狂野情焰持續加溫。
她衣衫盡褪,白嫩窈窕的胴體在月華掩映下顯得格外蕩人心魂,像專門迷誘出海浪子的海妖,蠱惑他的心。
他著迷地看著她,飽含慾望的瞳眸激進懾人情焰。
而她,在他眸光熱烈的膜拜下似乎有些羞怯,瑩白的肌膚逐漸漫開粉紅桃暈。
他呼吸一凜,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往她身上粗暴地撲去。
他閉眸,拚命穩定呼吸。
「墨……墨石……」她顫聲喚著他的名;讓他骨髓再度竄過一道電流。
「說!以後不再這麼做了。」墨石張開瞳眸,逸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命令言語。
她驀地怔愣,癡癡地望著他。
他簡直受不了她看來迷濛茫然,卻在無意間流露萬種柔媚的眼神。「說你不再這麼晚還一個人在外頭晃蕩,不再讓我這麼擔心了!」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嚴厲的宣佈。
「你……擔心我?」
「當然!」
「為什麼?你已經不再是我的私人保鏢了……」
「那不重要!」他蹙眉低吼,猿臂一伸狂暴地扣住她的玉腕,「我就是擔心你,不管是不是你的保鏢,這輩子你的安危我就是管定了。你休想輕易擺脫我。」
她倒抽一口氣,明媚的雙眸怔然凝望他,良久,良久——
他震驚地察覺其中竟然開始凝聚兩顆晶瑩淚珠。
用力扣住她的雙臂不覺一鬆。「怎麼了?我弄痛你了?」
她搖搖頭,輕顫的嘴唇似有千言萬語想傾訴。
「說啊,沒關係的。」
「你……不該這樣對我的。」她終於開口,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句令他摸不著頭腦的話,「我們之間不該牽扯任何關係。」
「為什麼?」她淒楚的語氣令他心臟一揪,卻無法理解她話語的含意。
她搖頭,默然不語。
「說啊。」他忍不住焦急地問。她又變回那個令他參不透的女人了,方纔還熱情回應他的女人現今卻神情冰封,黑眸恍若千年古潭,黯深幽幽,教人無法辨清其間幽微的思緒。
她甚至連肌膚都不似方才嫣紅若桃,轉成驚人的蒼白。他慌了,展臂擁住她,緊緊地,彷彿想借此為她逐漸冰涼的體溫帶來一些暖意。
「怎麼了?天兒。你別不說話,別這麼沉默啊,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受不了。」他急切地低語,一字一句暖暖地拂過她耳畔,「說話啊,告訴我怎麼回事?」
她依然不語,螓首深深埋入他厚實的胸膛,片刻,柔細玉手忽地開始拉高他質料溫軟的套頭羊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