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還沒說清楚怎麼回事呢。」楚天兒喚住她,討厭自己像個白癡似地被陌生人耍弄在手「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到紐的?墨石又為什麼要在紐約見我?」她急急地問,等著神秘女子給她一個清楚的解釋,但後者卻只是仁立原地,不發一語。
氣氛沉默而僵凝。
終於,女人開口了,「寒蟬。這是我的名字,目前的你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她冰冷的嗓音聽來虛幻而遙遠,彷彿寒冬初雪,一落下便消逸無蹤。
「寒蟬。」楚天兒輕聲念道,在口中咀嚼著這個陌生卻好聽的名字。
這樣獨樹一格的名字,屬於一個獨樹一格的奇特女子。
她究竟是誰呢?還有,這—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天兒不明白,百思不解。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她試探地問。
「由不得你。」
寒蟬獨斷的語氣激起了楚天兒的怒火,她輕哼一聲,「我就是不想去。」
「你會的。」寒蟬靜靜一句。
「為什麼?」
「因為這個。」說著,寒蟬驀地旋過身,一把銀亮的迷你手槍定定指向楚天兒。
她指著她,即便動作充滿了威脅性,神情仍是平淡無痕,渾身上下除了冰冷,感受不到一絲殺氣。
但那股內蘊的寒涼氣質卻比任何外顯的殺氣還要震撼人。
楚天兒不禁呼吸一顫,「你——」
她猶豫著,雖然無法置信面前的女人真會扣動扳機,心跳卻仍不爭氣地失了速。
寒蟬帶她到紐約,搭的是私人噴射機。
機艙內的裝演高雅舒適,空間寬廣,排場格調不輸美國總統專機「空軍一號」。
得是相當頂尖的富豪才能擁有這樣一架豪華私人飛機。
會是誰呢?
楚天兒輕輕咬住水紅下唇,腦子迅速運轉,尋遍記憶庫裡每一個曾經認識或交往的人物,卻不記得誰擁有這樣一架飛機。
倒不是她認識的人中缺乏這樣的富豪背景,而是那些人皆出身於西岸動見觀瞻的世家豪門,似乎沒有一個人來自東岸。
尤其是紐約。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非要她到紐約去,而墨石也會到那裡見她呢?
那人跟墨石是什麼樣的關係?或者該問;寒蟬跟墨石有什麼樣的關係?
「你認識墨石嗎?」一思及此,楚天兒禁不住開口探問。
突如其來的詢問似乎令坐在她對面正專閱讀著一本小說的寒蟬有些驚訝,俊秀雙眉微微一揚。
「你認識他嗎?」楚天兒再問一次,不知怎地,有些介意他們兩人的關係。
寒蟬凝望她良久,「當然。」她簡單一句。
「為什麼會認識他?是他要你帶我到紐約嗎?這架飛機又是屬於誰的?墨石的朋友嗎?」
一連串的問題擲向寒蟬,然而後者依然不為所動,清麗冰顏不曾翻飛一絲一毫情緒。
「我認識你們每個人——你、楚南軍、楚行飛、龍門三劍客。」她平淡地、慢條斯理地回應楚天兒的問題,「是這架飛機的主人要我帶你到紐約的,他某方面來說也算是墨石的朋友吧。」
「你認識我?」聽聞寒蟬認識她,楚天兒更驚訝了,「但我並不認識你啊。」
「那是因為我從來不曾在你面前出現。」寒蟬冷冷地說。
「那墨石呢?他見過你嗎?」
「見過。」
「所以你們彼此認識?」
沒有回應。
寒蟬只是冷淡地睇她一眼,星眸湛幽而深沉。
楚天兒並沒有被她冷淡的態度嚇到,「請你回答我。」她非常堅持,大有不問清楚勢不罷休之態。
寒蟬默然凝望她數秒,「我覺得奇怪。」她突如其來一句。
楚天兒一愣,「奇怪?」
「為什麼到了現在墨石還要堅決留在你身邊守護你?」
寒蟬語氣淡漠,卻精準地擊中楚天兒的痛處,她心一揪,「什麼意思?」
「他應該恨你啊。」
楚天兒聞言,幾乎忘了呼吸,「恨……恨我?」她心跳失速,快得她無法冷靜駕御。
「他明知是龍門殺了他的母親,竟還能不以為意,—心一意保護你。」
「什麼?」楚天兒一頻,全身血流霎時冰冷,「你說……你說墨石知道——」她瞪著寒蟬,拼了命想自唇間擠出話來,卻無論如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知道龍門害死了他的母親。」寒蟬冷冷睇她,眸中一閃而逝的銳芒像是想評估眼前女子的反應。
楚天兒卻絲毫沒注意到她凌銳的眼神,她完全驚怔了,為剛剛聽聞的消息。
原來…原來墨石早就知道一切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楚家是他的仇人。
那他為什麼不恨她、怨她?還要對她如此溫柔體貼?
天!
楚天兒緊咬牙關,擠命克制仰天長嘯的衝動,但瞼色仍是忽青忽白,掩不住內心洶湧起伏的思潮。
「他……為什麼還這樣對我……」她怔然地低喃,連自己也弄不清自己說了什麼。
但寒蟬可聽得清楚,明瞭她現在心思已亂,神智迷惘。
她撇嘴冷笑,沒想對楚天兒表示任何同情,低垂羽睫,重新將注意力擺在由知名作家湯姆·克蘭西執筆的諜報小說上。
除了那個早已霸道地攻佔她城池的男人,其他人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
第十章
「你好好考慮,天劍,想救她就加入我們這一邊。」
毫無溫度的嗓音拂過墨石耳畔,他聽著,俊朗劍眉一揚,面容跟著陰沉。
深刻的眸光射向眼前氣韻寒涼如玄冰的女子,若有所思。
這女人他是認識的,見過幾次面,也清楚今日她是代表誰前來威脅他。
一個他曾經熟識的男人,一個他一直以為是朋友的男人。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墨石問,嗓音難掩憤然,湛眸掠過精光。
面對他凌銳的詢問,寒蟬依舊眉眼不動,一貫的面無表情,「你不需問,只需告訴我你的選擇。」
他的選擇?
墨石斜斜飛起嘴角,意蘊嘲諷。
他瞇起眼,湛眸似是緊盯寒蟬,腦海卻快速運轉,評量著眼前情勢。
凌晨—通急電讓他立即放下保護中國外長的任務,動身從華府前往紐約,絲毫不顧念此舉可能會得罪交付此次任務與他的C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