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她一頭霧水,想解釋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
「出去!」
「不要!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讓我們把話說開,不要留下遺憾。」他留著耳洞,就代表著他還在等她,他還愛著她。
「典聖!」他拔聲吼著,抓起床頭上的水杯往地上一砸。
脆亮的碎聲像是兩人感情的喪鐘,已死的愛情,沒有回頭的機會。
「發生什麼事了?」典聖衝向房內,被劍拔弩張的氛圍給震住。「魁裡?」
「把她趕出去。」他虛弱地又倒回床。
「我不出去!」
「叫她出去!」
「我不要!」
「官小姐、官小姐,你冷靜一點,我們先出去,否則他病情會更嚴重的。」典聖很無力地歎口氣。
官亭又珍珠般剔亮的淚水不斷淌落,看著他的側影。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不愛了。
魁裡自嘲地笑,可是一股止不住的酸澀不斷地侵襲著他,刺痛他的眼。
他沒認定分手,所以他還在等待。
總裁上任那場派對,他原以為她是來找他的,只要她解釋她為何淪為交際花,他什麼都可以原諒,但是她不是來找他的,她是來威脅他的。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得更淒惻。
每到約定日,他總是會回台灣,儘管從未見過面,他還是在等待,但是今天過後,他不會再等待了。
第4章(1)
沉默持續維持中,魁裡的眼眸像南極冰山一樣冷冰。
官亭又竭力對峙著。
她想知道問題所在,卻找不到源頭。
她被問題困住,煩躁得連公事都不想管了,就連胃也該死地參一腳惡整她,痛得她想扁人。
「亭又,你還在這裡,所有幹部都等著你開會,你居然在這裡發呆。」
官亭又不爽抬眼瞪去。「怎麼,現在公司沒有我就會倒了嗎?」火大地將不滿一次爆發。
官密之被炮火打得連退二步,一臉哀怨地看著她。「哥哥惹你生氣了嗎?」
火還在胸口上悶燒著。「哥——」她無力地往辦公桌上一趴,長髮散亂地鋪滿桌面。
「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官密之察覺她的不對勁。「到底是怎麼了?」
「哥∼」她可憐兮兮地抬眼,卻意外瞥見他耳上的耳環。「哥,把你的耳環拿來給我看看。」水眸發亮。
「嘎?」
「快點!」
「喔。」他三兩下把耳環取下來。
一接過手,官亭又立即取出典聖從魁裡房裡找出來的耳環,兩個排放在一起,分明是一對耳環。
典聖說,魁裡的耳環是特別訂製的,獨一無二,非常珍貴,丟了很可惜。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哥也有這個耳環?若她沒記錯,這耳環哥已經戴了一陣子,也正是如此,當她看見魁裡的耳環時才會覺得熟悉。
猛然抬眼,水眸微瞇。「哥,你為什麼有這只耳環?」她神色嚴肅,不容他唬弄。
官密之視線飄匆。
「回答我!」
「我買的。」
她聞言挑眉,站起身。「你買的?」
「對啊。」可是聲音很虛。
「在哪買的?」
官密之垮著臉。現在是怎樣?這只耳環這麼熱門,每個人都在打探?
「你要是回答不出來,我馬上請辭,公司往後會如何,我再也不管了。」官亭又撂下狠話。
「亭又∼」不要這麼沒兄妹情啦!「我說,你不要生氣。」一
「說。」她洗耳恭聽。
「你不可以生我的氣。」
「囉唆!」
「那是……」他深深歎了口氣。「那是你在美國留學時交的男友寄來的。」
話一出口,她彷彿被悶雷擊中。「怎麼會……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是你剛回台沒兩天的事,爸不准我跟你說,要我把東西拿去丟,但我看這耳環很漂亮,所以就拿來戴,想說你也不會發現。」
「他寄這個給我?」她傻愣地看著躺在掌心的一對滴狀藍寶耳環。
「上頭還有張紙條,被爸撕掉了,但撕掉之前,我有看一眼,上頭大概寫著,要你等他,相約在四月二十九日見面,不見不散。還附了一張影印地圖,是我們家的路線圖,約定地點在我們家對面的公園。」
四月二十九日?那不是他的生日嗎?家裡的路線圖……那不是她畫給他的嗎?怎麼會這樣……
「爸怎麼能這樣對我?!」她氣到跌回辦公椅,淚水撲簌簌地流。
天啊!他指的約定是這個嗎?
她根本就沒有收到,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反正你跟他都分手了,你也別太生氣,而且爸都走了,你……」官密之又是一聲歎氣。「爸也是為你好,還特地為了你飛去美國,教訓那個沒用的男人,反正他本來就配不上你,他……亭又、亭又,你冷靜一點!」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她瞪大血紅的眼,單手抓著他的衣領。「爸去找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爸只是怕你受騙。」
「你們不懂、你們不懂!他沒有騙我,他沒有傷我,是我、都是我!」是她笨,在他拒絕她之後,聽信了父親的說法,認定他只是想玩弄她,鐵了心地要忘了他,就連他為她打的耳洞都蓄意任之消失。
那是他們之間最甜蜜的聯繫,像在證明他們曾經深深愛過……
現在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憤怒了。
***
門開,魁裡下意識地朝門口探去,直到典聖礙眼地占主他大半的視線,才懶懶地調回目光。
「我請人買了便當,吃點吧,你還要吃藥。」典聖把便當往桌面一丟,疲憊地扯開領帶,放聲鬼叫。「天,總裁真的不是人幹的!哪來那麼多事啊?演這個角色,我才發現我的人緣超差,根本沒人要幫我,每個人都想落井下石。老大,我可不可以回美國了?」
鬼叫了老半天,魁裡老神在在地窩在沙發裡,黑眸垂斂看著右手掌心的傷口,不管電視正快樂地嗚咽,而典聖正悲情地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