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是。」程良愉記起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我是聽說你二舅被追債追得很凶,現在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在躲討債公司。」
「那又如何?」他早就知道這件事。自從上次舅舅他們來公司鬧過後,他就交代警衛禁止他們再出入上鑫。不過二舅還是打過幾次電話來向他要錢,看在母親的份上,他仍有匯給他一些生活費。
二舅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都一把年紀了,他該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
「你不打算幫他嗎?我聽說他現在很慘。」
「至少等他受夠教訓再說。」
聽出他的話意,程良愉笑道:「所以你還是會幫他還掉那些錢?」
「總不能真的看著他被那些討債公司的人逼死。」
他想起向歡知道這件事後說的話──
「我知道他很糟,不過給他一個機會吧,也許他會徹底洗心革面,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他不會改呢?」
所以他決定給二舅一個機會,打算過幾天出面替他還了那筆錢。
「咦,我好像聞到一股菜香味。」程良愉深吸幾口氣,眸光四處梭巡,這才發現擱在茶几上的一隻餐盒,他走過去,拿起餐盒,準備打開蓋子看看裡面是什麼菜色時,手一滑,餐盒整個打翻在地。
「你在做什麼?」管寧燁沒好氣的怒道。
看著灑在地上的飯菜,程良愉心虛的摸摸鼻子,「抱歉,我不小心手滑了下,最多請你吃一頓午餐賠你嘛。」
兩人都沒有留意到,地上的飯菜裡那用紅蘿蔔雕成的兩個英文字母I、Y加一個心形的圖案。
管寧燁脫口說:「外面的菜哪能跟向歡做的比。」剛才她送午餐來時,他還在開會,開完會才一走進辦公室,程良愉就來了。
「這是向歡送來的呀?」
「……嗯。」
「難怪味道那麼香,真是可惜了這個便當。」想起上次在寧燁家吃到的那頓可口的飯菜,他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管寧燁按了內線,請秘書待會進來將打翻的飯菜清理掉後,橫了程良愉一眼。
「還不走。」
「幹麼?」
「你不是要賠我一頓午餐?」
程良愉笑咪咪的伸手搭上他的肩,一邊走一邊說:「請你吃午飯當然沒問題,我好久沒去你家了,今晚……」
「沒空。」管寧燁揮開他的手。
「你沒空沒關係,嫂子應該在家吧。」
「她也沒空。」
程良愉不滿的抗議,「喂,你這傢伙,朋友是這麼當的嗎?不過是想到你家叨擾一頓,幹麼這麼小氣?」
「最多明天我請向歡多準備一個便當。」他不想讓他們兩人再碰面,那天他們談笑自若的神情,令他看了覺得很礙眼。
聞言,程良愉頓時眉開眼笑,一臉好哥們的捶他一記,「這才像話嘛,不枉我當你是好兄弟。」
兩人搭電梯下樓,甫走出公司大門,立刻有個人飛快的朝他們衝了過來,手上亮光一閃,接著血濺當場。
***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嫂子不要擔心。」看到向歡那張慘白的臉,程良愉覺得她的臉色比管寧燁還要糟,好像隨時都會昏厥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看著手術室的門,她一雙秀眉擰得緊緊的。
程良愉將事情經過告訴她。
「他二舅被討債公司的人逼急了,又沒辦法從寧燁這裡要到錢,加上之前被寧燁解除了職務,他就把一切的事都算到寧燁頭上,想報復他,才會做出這種事,還好當時寧燁反應極快,推了他一把,刀子才沒直接插進心臟。」
「是二舅做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喪心病狂!寧燁本來打算過幾天就要替二舅還掉那些錢的!」向歡心痛的說。
程良愉歎息的搖頭,「他被警方抓走了,我想這一次,管伯伯應該也不會再容忍他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忽地打開,一名護士匆匆走了出來,「管寧燁的家屬是哪一位?」
「是我,我是他妻子,他怎麼樣了?」向歡連忙起身,著急的問。
「他失血太多,需要輸血,但是現在醫院血庫裡B型的血不足,必須要從別的醫院調過來。」
向歡趕緊說:「我就是B型的,我的血輸給他可以嗎?」
見她一臉蒼白的樣子,護士猶豫了下說道:「要先檢查你血液中的血紅素夠不夠才能輸。」
「我以前也捐過血,應該沒有問題。」
「好,你跟我來。」
檢查的結果,向歡可以輸血給管寧燁,所以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滴的被抽到血袋裡,想像著這些血,最後會被輸進管寧燁的身體裡,成為支持他生命的一部份,她忽然間感到很欣慰。
***
手輕撫著他的眉眼鼻樑唇瓣,向歡滿眼是鎖不住的愛戀。
她真的好愛好愛這個男人,這次他只是失血多了點,受了些傷,她的心就如此揪疼,她不敢想像一旦他有個什麼,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為了我,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她輕喃。
管寧燁的唇瓣洩出笑聲,「好,但是別再那樣摸我了。」那輕柔的撫摸令他連心都在發癢。
他陡然睜開墨黑的眼直直望入她的眼裡。
他的眼神是那樣灼熱熨燙著她的心,令她紅了腮頰。她腆然的想縮回手,卻被他的手握住,將她的掌心貼在頰畔。
「以後你想摸我,用力一點,別輕得像在搔癢一樣。」他低笑道。
向歡抿著唇睇望他,接著俯下臉,大膽的在他唇上落下輕吻。
他捧住她的臉龐加深這個吻。
須臾,膠著在一起的唇瓣才分開,她聽到他肚子發出聲音,莞爾的出聲,「你餓了?我去買早餐。」
「我想吃你做的。」
「好,我回去做。」她溫柔的答應,依戀的睇他一眼,走出病房。
她離開後,管寧燁的病房來了一位訪客──關雅如。
「寧燁,你的傷還好嗎?」
「只是小傷而已,你怎麼知道我受傷的事?」他記得昨天清醒過來後,良愉告訴他,已經將他被刺受傷的消息壓了下來,所以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