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風流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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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因何綁架朕?要知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好意思,我自幼父母雙亡,九族中就我一人。」女子說著。「再則,你想殺我,也得看有沒有那本事。沒能力的人還是少說話,省得被打爛屁股,別說我不救你。」

  隔著車簾,齊皓根本看不到女子的樣貌,但那樣清雅的聲音,卻是過耳難忘。他確定自己從未聽過。

  也就是說,綁匪是個陌生人,可聽她講話的口氣,似乎對他很熟悉,並且印象非常糟糕。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究竟是何人?」

  「喝!」女子突然拉停馬車。

  這一急一頓間,被捆得像只粽子般的齊皓哪裡還穩得住身體,一下子便從座位上滾下來,撞到車門才停住。

  「唉喲!」身子因有錦被包裹,沒撞傷,可腦袋缺乏防護,一眨眼,他頭上便多了幾個腫包。

  絲毫沒理會齊皓在車廂裡唉唉叫,女子攜著隨身包袱下車,逕自走向道旁的水潭邊。

  月色下,她緩緩褪下一身白衣,盈潔如玉的軀體寸寸展現,酥胸豐滿,纖纖柳腰,隨風款擺著風情。

  她邁開修長玉腿,似春神、又像天仙落凡塵,一步一步踏入水潭。

  暮春時節,北風已停,但夜晚的寒氣依舊滲人。

  女子卻無所覺,快活地清洗著身體,連長髮都解開,用皂角仔細搓揉,那份周到,似要將身子刷下一層皮。

  一個澡洗了足足半個時辰,她終於滿意,踏出水潭,從地上的包袱裡摸出一瓶香油,從頭到腳搽了一遍,再取出一身白衣換上。

  此時,東方天際已現紅光,快要天亮了。

  女子走過去打開車廂,齊皓咚咚咚地滾了下來。

  他本來就是靠著車門阻擋才穩住身子,現在車門被開,他想不失平衡都難。

  「唉喲!」哪怕錦被裹得再厚,地上的尖石子兒依舊刺得人生疼。也算齊皓衰星罩頂,才滾了兩圈,就撞在一棵大樹上,頭上再添腫包。

  女子見他一身泥灰,厭惡地撇嘴。「髒死了。」

  聞言,一股怒火從胸膛直竄燒到齊皓頭頂。「是誰累朕如此狼狽?」一縮一扭的,他拚了老命轉動身體,目光終於迎上女子,霎時一呆。

  只見她黑髮如墨,長長地披在肩上,直落腰際。適時,日出東方,金芒印在那青絲上,光澤閃耀,無比動人。

  她一身白衣、白襪、白鞋,配上雪般玉肌,竟是白得徹底。

  儘管她此刻並未覆上白色蒙面巾,齊皓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那道突然出現在御書房的白影。

  他認真打量她的面容,兩個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平凡的五官組合成普通至極的面容,說不出美醜,但他一望、再望、三望,怎麼瞧怎麼覺得這臉兒入了他的眼,卻在腦海裡逐漸模糊了形象。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啊?能平凡到這種地步?但她卻能自由來去深宮,不驚動任何人地將他劫出京城。

  「你是誰?」他確定沒聽過她的聲音,但她那張臉太普通了,也許他曾見過,卻絕對記不住。他只得試探性問道:「我們認識嗎?」

  「我才沒那麼倒楣,認識你這種無道昏君。」說著,她戴上手套,替他解開裹身錦被。「站起來,去那裡洗乾淨。」

  「你——」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她已經沒耐性地抬起玉足,一腳踹他進水潭。

  那冰寒刺骨的潭水讓他渾身一個哆嗦,險些喘不過氣來。

  「好……好好好……冷……」他上下兩排牙齒打顫,學著狗兒四肢爬動,就要往岸上跑。

  「沒洗乾淨前不准上來。」她隨手折了一片葉子射過去,又把他打進水潭裡。

  咕嚕咕嚕,齊皓連灌兩口水,差點淹死。

  掙扎了老半天,他的腦袋才冒出水面。「你個瘋婆子,到底想怎樣」先聲明,他是個斯文人,尤其當了幾年皇帝,被禮部尚書押著讀了百萬字大齊禮制,不敢說是大齊最懂禮的人,卻也絕對規矩守儀。

  但今天,被這個女人又是綁架、又是飛踢、又是落水,再溫柔的人也要發狂。

  「你腦袋有問題嗎?朕與你無冤無仇——」他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女子凌空一指點了他的啞穴。

  「我的名字叫秦可心,你可以稱我秦姑娘或秦大夫。再敢滿嘴不乾不淨,哪怕有人保你,我也會殺了你。」她蔑視他一眼。「反正你這種廢物,活著也是浪費米糧。」

  齊皓一口氣堵在胸口,又被冷水凍得遍體生寒,一口氣吸不過來,便昏過去了。

  「不會吧?」秦可心眼看齊皓就要沉入水裡,臉上輕視更甚。「天底下怎有如此沒用的男人?」

  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她搖搖頭,水袖舒捲,帶出了一身濕淋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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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皓二度清醒時,神思迷茫,渾身酸軟無力。

  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醒著,抑或身處暈迷中。

  「吃藥了。」一個清雅的聲音鑽入耳畔,十分熟悉、萬般痛恨瞬間湧上心頭,他掙扎地凝聚視線,果然瞧見一條雪白身影。

  他嘴才張開,卻發現喉似火燒,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恨恨地瞪著秦可心手端瓷碗,蓮步款款向他走過來。

  那身姿搖曳,本是極為動人,但看在他眼裡,卻與妖魔無異。

  她又要來折磨他了嗎?該死,他得振作,他要反抗才對,偏偏,他氣乏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他只能睜眼瞪她,狠狠地瞪她。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齊皓報仇,三十年都等得。秦可心,走著瞧!

  他氣悶地哼了聲,已經做好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準備。

  但是——

  她雪白的小手貼在他額頭,微涼的溫度讓他心一跳,然後是通體的舒泰。

  「還在發燒啊!你的身體真差,才泡一會兒冷水就染上風寒了。」她洗了半個時辰都沒事呢!放下藥碗,她動作輕柔地扶他半坐起身,餵他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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