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形容他們郎才女貌,十分登對,並做出兩人正在交往的結論。
除了文字敘述,還佐以大篇幅的圖片,證實此篇報導所言不假。
原來是忙得根本沒空理她!
「加油添醋、狗屁不通。」侑希把報紙扔進垃圾桶,不由得打翻了醋罈子,劇烈的酸楚腐蝕著她的心,使她感到沉悶糾結。
她不禁挫敗的想,他說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莫非是真心話?
他對她不甚溫柔體貼的關懷與在乎,全隨著她和他的表弟詹睿恩分手後也一併畫下句點,和她劃清界線。
對他而言,她不過是附屬的存在,只有這樣嗎?
一股濃烈的挫折感席捲而來,猛力衝擊著心臟,令侑希頹喪不已。
她深吸一口氣,逼回眼眶中代表軟弱的淚。
她給自己兩個月的時間,期限一到,若仍舊未能得知他的真實心意,或反敗為勝,她就要徹底放棄他,將這份感情冰封,永不觸碰。
沒有陷入負面情緒太久,侑希發揮天生樂觀進取的精神,把難過的心情轉換為前進的力量,再接再厲。
***
看著角落一隅,疊成一座小山的嶄新商品,徐要薰攏起眉心,內心掀起一陣複雜情緒,也拉扯著他的理智與感情。
他當然知道這是誰的餿主意,用這種無傷大雅但卻煩人的手法,試圖讓他失去耐心,刻意挑起他的脾氣。
他並沒為了這些舉動而憤怒,徐要薰氣的是他快要管不住自己想見始作俑者一面的強烈慾望,然而,卻礙於承諾難以兌現。
徐要薰不止一次問自己,這麼做的用意究竟為何?想證明什麼?
證明自己沒有背叛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的表弟?不想承認自己是扼殺他戀情的罪人?
他從來不曾如此迷惑過,也不曾如此迷戀著一個女人,她的各種樣貌、一顰一笑,都深植在他的心田,時常頑強蠻橫的佔領他的思緒,如同她的性格。
他以為不見面就可以讓感覺化濃為淡,終至遺忘──他過去的經驗也的確證實了這一點。
為什麼這次會失靈?
是否「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是他想要擁有「她」的最佳寫照?
一連串疑慮在他腦海中盤繞,使他嘗到了被難倒的滋味,遲遲做不出明確的決定。
徐要薰吁了一口長氣,紓解滿腔鬱悶,受到捆綁的心卻始終得不到解脫。
他完全不明瞭,為何非她不可?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煩心費神。
但,實際上那麼多的為什麼,其實答案只有一個──
「執行長,會議時間到了,請準備前往會議室。」從秘書課前來支援的資深秘書進來通報。
徐要薰收起混亂的思緒,隨同秘書前往會議室,聽取投資專案報告。
會議持續至傍晚,共三個多小時,結束後,他在辦公室內附設的休息室梳洗換裝,趕赴大學同學的結婚酒會。
縱使手邊還有不少重要的工作待處理決策,但這樣的大喜之日,他堅持無論如何都要出席,獻上祝福。
半小時後,他帶著親自挑選的賀禮,隻身現身在酒會會場,場內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徐要薰盡量不釀自己引起注意,由專業接待人員帶領入座。
席間,全是大學時代的同學,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許久未見,若非這樣特別且別具意義的好日子,恐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眾首。
時間沒有讓他們變得疏離,相反地,久別重逢的愉悅,讓大夥兒聊得很起勁,很快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徐要薰終於露出近日來難得的笑容,緊繃的嘴角獲得鬆弛,由衷地覺得開心。
氣氛在新人循桌敬酒時掀起一波高潮,而徐要薰此時則有了幾分醉意。
是他的錯覺嗎?他一直覺得某處有人在看他……
他環顧四周,視線所及,都沒發現可疑的狂熱目光。
徐要薰擋掉了同學的灌酒攻勢,藉機離席,跺著猶然穩健的步伐走向洗手間,也讓自己透透氣,減緩酒意。
忽然間,他聽見身後傳來女性高跟鞋叩地聲,當下覺得奇怪。
會場的男女洗手間位於不同方向的長廊盡頭,和他同方向的該是男性,不該有女人。
難不成對方醉得很厲害,連方向都搞不清楚?
徐要薰轉身想指點對方正確的方向,避免一場尷尬的局面。
他停下來,對方也頓住腳步,停止前進。
看清女人的長相,徐要薰微瞇起眼,眸底閃過詫異,默默承受著伴隨而來的狂喜。
兩人互相凝望,眼神交纏,掩藏不了心中真實的情感與渴望。
「終於見到你了。」侑希壓抑不了興奮與激動的情緒,不自覺提高音量,嬌嗔道。
一個月以來,不管她怎麼努力想見他一面卻比登天還難,沒想到今天出席高中好姐妹的結婚喜宴,竟然會發現他的蹤影。
她情不自禁的追隨他英挺修長的身影,狂野的心跳只為他悸動,並一直等待著機會接近他。
加上剛剛,她和同桌的同學玩遊戲輸了,被指派必須找一個對像告白兼索吻,男女不拘,然後拍下合照,處罰才算完成。
她們總是玩得很瘋,而她從來不曾這麼希望自己成為輸家、也沒輸得這麼高興過……
她恨不得立即飛奔到他面前,傾訴愛意,她準備多時的計畫,也才得以上演。
僅僅相隔一個月不見,侑希卻覺得彷彿經過一世紀那麼久。
原來她並沒有那麼堅強勇敢,足以抵擋大舉入侵的思念,於是只能成為他的俘虜,期待他的救贖。
「我好想你……」侑希的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視他的俊顏,直言不諱。
徐要薰緊抿著嘴角,臉部線條緊繃,黯下黑眸,迴避她美麗而火熱的星眸,不做任何回應便要離開。
「我會跟你到男性洗手間喔!」侑希朝著他的背影,噘著嘴說。
徐要薰置若罔聞,繼續前行。
侑希說到做到,緊跟在後頭。
身後的腳步聲擾亂他的思路,無法再佯裝鎮定、無所謂。「你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厚臉皮?!」他沉聲斥責,用冷漠掩飾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