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引誘你,只是……」寶齡嗔他一眼。
「只是什麼?」
「不知道。」她嗔惱地說。
他卻明白她的意思,若不是幼年的遭遇讓她變得膽小畏縮,其實真正的她會是個很熱情的姑娘,可以說跟他不相上下。
「等你覺得可以了,咱們再出去。」他不想讓她覺得困窘。
「外面沒有很多人吧?」
哈勒瑪清了清喉嚨說:「應該不會太多人。」
「那就出去吧。」若是待太久,別人才會懷疑。
不過當寶齡跟在他後頭鑽出車廂,乍見兩排奴僕迎接他們,小臉頓時爆紅,偷偷地瞪了哈勒瑪一眼。
「你又騙我!」
「是真的沒有很多。」他笑咧了大嘴,將她抱下來。
「這還不多?」寶齡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才跨出一步,發現自個兒兩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下一瞬便被人打橫抱起。
「快放我下去!」
「我抱你進去比較快。」哈勒瑪無視一個個瞪凸了眼的僕眾們,直接回到兩人的新房內。
寶齡一直用手捂著臉,再也不要見人了。
*** *** ***
接下來四、五天,兩人都在房裡廝磨著,很少踏出房門,畢竟還是新婚燕爾,也就不足為奇。
「貝勒爺老待在房裡,人家會不會說話?」寶齡覺得再不可能比現在更幸福了。
哈勒瑪撫著她光裸的肩頭。「府裡的人誰敢多嘴,又不是活膩了。」
「我是說其他那三位貝勒爺,我知道你們都是皇上跟前的人,都在替皇上辦事,可是貝勒爺這會兒都陪著我,真的不要緊嗎?」寶齡可不希望又有人在背後閒言閒語的,現在可清楚什麼叫人言可畏。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咱們才剛成親不久,皇上不會介意的,雖然我都待在府裡,不過該替皇上辦的事可一點都不敢馬虎,所以你別操心。」
「嗯。」她甜甜地笑了。
「你覺得幸福嗎?」哈勒瑪至今還不敢相信能擁有她和她的心。
「我真的好幸福。」寶齡拾起螓首,那笑容好美。
「我也是。」
她又偎回他的懷中,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而這一刻靜謐的時光很快地結束,外頭響起了總管戰戰兢兢的話聲——
「啟稟貝勒爺!」
雖然主子有交代不要打擾,可是這會兒是有正事,總管才硬著頭皮來報告。
哈勒瑪輕輕地挪開已經睡著的寶齡,披上長袍出去開門。
「什麼事?」他粗聲地低叱。
「這是剛送來的。」總管抖著手將信呈上。
他迅速地撕開,抽出信紙,看完內容之後,表情凝重地問:「人呢?」
「正在偏廳等候。」
於是,哈勒瑪踅回內室,穿戴好衣裳,便來到偏廳。「保住,信上說的都確實查過了?」
「見過貝勒爺!」叫作保住的親信為了掩人耳目,穿著漢人的衣褲,來到他跟前,單膝跪下見禮。
「好了,起來回話!」哈勒瑪掀袍落坐。「這信上寫著,白雲觀目前的住持空一道長,他的父親是前朝的內閣大學士,這消息可靠嗎?」
保住低聲回話。「回貝勒爺,確實是事實。」
「這就難怪日月會的人會在白雲觀裡活動了,原來是有人刻意掩護。」他捏緊了信,冷笑一聲。「最近白雲觀可有任何動靜?」
哈勒瑪揣想,既然日月會曾經在那兒活動頻繁,想必還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因此便派了幾個眼線喬裝成販子在白雲觀附近監視,而保住則是負責跟他報告的人。
「回貝勒爺,屬下發現有個人常去找空一道長,覺得可疑於是就跟蹤對方,發現那人是顧命大臣尼滿大人身邊的人。」保住知道茲事體大,得更謹慎。「屬下慎重起見,另外又派人盯著尼滿大人的府邸,確信此人是他的心腹。」
聽完他的話,哈勒瑪皺眉沈吟。「尼滿和日月會……怎麼會湊在一起?」難不成尼滿和那些亂黨勾結?雖然知道尼滿野心大,不過卻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比起死去的穆都哩還有老謀深算的阿克敦,那可就差遠了,只希望尼滿不要愚蠢到想造反,或以為可以利用日月會。
「再繼續盯著,本貝勒很想知道尼滿派心腹去找空一道長,都談了些什麼。」想也知道絕對不是閒話家常。
「唬!」保住回了一聲便離開了。
哈勒瑪步出偏廳:心中付道,事不宜遲,看來他得盡快去找伊爾猛罕他們三個商討這件事。
「貝勒爺是要回房嗎?」貴嬤嬤朝他走來,然後比了下跟在身後的婢女,手上還捧著茶壺、茶碗。「我讓她們泡了人蓼茶,這會兒先送進去給福晉喝,對身體有益,可以恢復精神。」
「謝謝嬤嬤。」對寶齡好的事他當然不會反對了。
貴嬤嬤先讓婢女送去,才橫了他一眼。「謝什麼?這都是我該做的,福晉看來嬌弱,得好好地補一補,說不定能早點懷上孩子。」
聽到最後這一句,哈勒瑪嘴邊的笑意不見了,臉色也瞬間刷白。
天啊!哈勒瑪身軀搖晃了下,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他為什麼沒想到這個呢?不該忘了才對,寶齡的腹中說不定已經懷了他的親生骨肉了……
貴嬤嬤見他像是受到很大的打擊,臉色很難看,趕緊問道:「貝勒爺怎麼了?」
哈勒瑪好不容易才撐住,蒼白著臉,心中思忖,自己真是笨,被這幸福的喜悅給沖昏了頭,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想到寶齡那麼嬌小荏弱,若真的懷上孩子會有多危險?他的額娘,還有之前死去的福晉,都是因為難產而死去,那她呢?
他兩手抱頭,光是想到寶齡可能在生產過程當中也出了岔子,因而喪命,他就全身發抖,無法承受可能失去她的風險。
真不該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現下該怎麼辦才好?
「貝勒爺!」
貴嬤嬤這一叫,讓他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