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青再次想要跪下,但這次香浮甚至連膝都沒讓她著地。
小青心裡激盪著滿滿的感激,她忙不迭的對香浮保證道:「香夫人您放心,要是以後有誰再敢欺負您,小青我頭一個跳出來擋著,絕對不會再讓您吃苦受罪了,我想大家也是一樣的想法的。」
「行了、行了。」勾起了一抹笑,香浮本來就不是為了這個才答應幫忙的,她只是不願意有人為她所累罷了。
不過,她得要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說才不會觸怒那個任性的男人,反倒幫了倒忙。
而且,她真的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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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開口,卻欲言又止。
整個晚上,香浮那一張誘人的紅唇就這麼開開闔闔的,弄得東方縱橫心煩意亂極了。
終於,他臉一板,一改這幾天的溫柔,粗聲粗氣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該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有多誘人,要不是怕弄傷她,他早就一把把她撲倒在床上了。
有傷,就去床上躺著,別來他身邊瞎蹭,引人遐想。
「我……」再次的欲言又止。
香浮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腦海中翻騰的還是——該怎麼說才不會惹來他的濤天怒火呢?
像他這樣一個傲然的男人,應該不會喜歡女人家干涉他的決定吧?
可事關這麼多人的生計,她是真的不能當做沒瞧見啊!
「敢情你是傷好了,太閒了,所以想跟我玩猜猜看的遊戲啊?」還是問不到自己要的答案,東方縱橫更加不耐煩起來。
深吸口氣,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但生怕觸怒他,於是十分迂迴婉轉的問:「我是想問小青呢?為啥我這些日子以來都沒見著她?」
「辭了。」他答得乾脆。
「那福伯呢?」福伯是王府裡的老管事。
「辭了。」還是只有這兩個字。
「還有秦嫂呢?」香浮再問。
「辭了。」依然簡短而且明確。她現在是在點兵嗎?等到她把府裡所有的下人全都點上一遍的話,只怕天都要黑了,於是他索性說:「全都辭了,那日對你見死不救的人都辭了!」
沒想到他已看穿自己的用意,香浮微愕,雖然心知他的不耐快到了極點,她還是開口問道:「為什麼?」
「一堆不會忠心護主的僕傭,留著幹麼?」瞪著她,東方縱橫反問。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會不懂吧!
只消一想到那日他們竟然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打,他就一肚子火,不辭了他們,難道留下來氣死自己嗎?
「他們很為難。」香浮設身處地替他們著想,也真心地替他們說話。
「為難個屁啊!」黑眸一瞪,東方縱橫語氣粗魯地啐道。
但氣歸氣,他還是不忘掀開方才丫鬟送上的補藥盅,舀了滿滿的一匙到她的嘴邊。
聞到這味兒,被「喂養」了好些天的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是他粗聲粗氣地警告——
「想為他們求情就乖乖的喝,否則……」
咦,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驚訝的小嘴兒微張,東方縱橫順勢把那湯藥給灌進她嘴裡,那舉動看似粗魯,但其實卻很溫柔而仔細。
「你怎麼知道我……我是想幫他們求情……」她囁嚅的道。
「廢話,又不是不知道你濫好人的個性,聽到你問起那些人,笨蛋才想不到。」又是不耐煩的一瞪,然而他的手卻沒停歇的再次舀滿一匙的湯藥餵她。
瞧她心事重重了一整晚,幾次欲書又止,好不容易開口說了,問的全是那群沒用的僕傭,再白癡也猜得到她是想為他們求情,但又怕觸怒了她。
還好……這女人算是有點長進了,還知道要斟酌字句,不然遲早有一天他絕對會被她給氣死。
「你好厲害……」聽到他將自己的心思說得這般明白,香浮真不知該防他還是佩服。
他哼了一聲,一臉不足為奇。
「可是,你不能怪他們啦,畢竟觸怒了安國夫人……下場真的很可怕……」她眸子黯了黯。
再怎麼說,他們只是僕傭,哪有資格替她說什麼話呢?
「既然他們怕觸怒那個女人,就代表他們只認那個女人是主子,不認你是主子,所以說,還留著他們幹麼?」
東方縱橫愈說愈氣,餵她藥的動作也稍稍加快。她就不能把自己照顧好就好嗎?
他從皇宮偷來的生肌靈藥讓她的傷其實算是好得快,幾日下來,原本在她身上錯縱分佈的傷痕已經好了大半。但是他卻依然日日三餐補藥餵養,只因大夫說她身子骨弱,不適合孕育子嗣。這麼弱不禁風的女人怎麼生養他的娃兒呢……他的娃兒……喝,他在想什麼啊?被自己的想法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他怎麼突然想到這種事來啦?
「可是……」
想開口卻找不到空檔,香浮只好認命地喝下一匙又一匙的補藥,終於藥碗見底,他神色稍霽,於是連忙趁機問道:「可以讓他們回來嗎?其實錯並不在他們,現在安國夫人也離開了,以後應該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一張嘴忙碌的開開闔闔,她努力地說出一大堆理由,可是東方縱橫卻只是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打算以後這個家就讓你打理。」
「還有大家也都跟我保證過了……」認真說服他的香浮壓根沒聽到他的話,急急忙忙的想出更多的理由。
這女人一張嘴聒噪得像只急著保護小雞的母雞,吵死人了!
伸手,活像拎著小雞似的勾住她纖細的頸項,讓她直視著他,東方縱橫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這個家以後都要歸你打理,所以你高興讓誰回來,就讓誰回來,不必再跟我說一堆廢話!」
愕然、震驚、懷疑,萬般思緒輪流在她臉上浮現,她沒聽錯吧?他說這個「家」以後要歸她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