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個字眼像是一記響雷,炸開了她心中對他所剩無幾的防備。
自從離開自己家,進入飄香樓,再被賣進了王府裡,她的心一直以來都是飄飄蕩蕩的,沒有一個依歸。
她不敢奢望王府會是她的家,因為這裡沒有家人,只有一大堆的僕傭,還有一個總是生著氣的他。
可現在他卻說這是她的「家」。
感動的淚在轉瞬之間侵佔了她的眸眶,透著那層水霧望著東方縱橫,他那張英俊不羈的臉龐深深地刻上了心。
「喂,哭什麼哭啊?」粗厚的手掌突然往香浮臉上一抹,他的表情帶著一股濃濃的彆扭。
「我有家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從認識他以來,他的表現永遠都是那麼的火大,好像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能輕易地觸怒他。
就算是這陣子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對她好,可是她卻也只是把那當成是他的內疚,畢竟,她是在王府裡受的傷。
真的沒想到,他會開口這麼說。
家……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擁有的東西,驀地送到眼前,她的胸臆之中充滿了溫暖與踏實。
看著她那感動莫名的模樣,東方縱橫先是扭捏地撇了撇薄唇,然後粗聲粗氣地道:「你這女人也真奇怪,打理一個家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你在感動個什麼勁!」
「我會努力的,我跟你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她邊說邊抹去頰上的眼淚,淚中帶笑地說:「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個家。」
這個男人呵!她覺得自己心裡,全都裝滿了他。
沒想太多的,她不顧矜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這舉動,讓東方縱橫的臉色頓時柔了。
如果只是給她一個家,她就能感動成這樣,甚至投懷送抱而來,那麼他不介意再多做一些。
她要的……真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少。
雙手不由自主地將她圈得緊緊的,向來不羈的心似乎多了一道牽絆的身影。唉,不是好事啊!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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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廳裡有個客人說要見你呢!」
「見我?」這個消息讓香浮狐疑地挑起細細的柳眉,對於為什麼有人會來到王爺府卻指名要找她很是不解。
她不過是個地位微不足道的小妾,就算是那些想要來攀權附貴的人來找她也沒用吧!
瞧見香浮臉上一閃而逝的猶豫之色,前來通報的小福子機靈地道:「香夫人,若是你不想見不打緊,小的這就去替你回了他。」
現在別說是他了,這府裡的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對於這位香夫人感激到不行,要不是她說情,大伙哪裡還有份差事可以養家餬口。
所以,誰也捨不得讓這人美心善的香夫人受上一丁點兒的委屈,都把她真心的當主子看待,大家也偷偷討論過了,就算以後王爺娶了正妻,這位香夫人在他們的心中地位還是不會改變。
「別……等等!」瞧小福子那一副急驚風的模樣,香浮心裡覺得好笑,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主子的性子這麼急,底下的人也跟著急匆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指名見她,但來者是客,她一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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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端坐在這個宣麗堂皇的大廳裡,東方觀雲有種眼睛一亮的感覺。
這座他賞賜給弟弟的大宅子他曾來過,雖然貴氣,卻看不見什麼人味,但現在,高雅依舊,然而微微變動的一些小擺飾,竟讓整體看起來更加有人氣,像個人住的地方了。
這改變……是誰帶來的呢?
一來到大廳,香浮便見一身形頎長的男子正在把玩她親手擺在大廳裡的一對瓷偶,她有禮的出聲,「敢問這位公子是……」也是提醒客人主人家已經到來。
聞言,東方觀雲旋身,不語地含笑打量著端站眼前的她。
果真是個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她的美純然而不張狂,給人一種宛若水一般的溫柔嫻靜。
香浮清亮約陣將東方覲雲那俊逸的容顏和一身錦衣華服打量了一遍。
那和東方縱橫神似的五官和渾身的霸氣,兩人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給印出來的,普天之下,誰有可能跟他家王爺像得猶如同一娘胎出生的呢?當下,她對來者的身份已經瞭然。
雙膝忽地一跪,她沒有誠惶誠恐的驚懼,大大方方地請安。「皇上金安。」
喝,這個姑娘多麼的蕙質蘭心呵!那麼好的眼力,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東方觀雲暗自稱許。
「你怎麼知道是朕?」
「皇上和王爺容貌多有相似,再加上那恢宏的氣度,民女應該不至於錯認。」香浮不疾不徐地解釋。
「起來說話吧!」好,瞧她那態然自若的氣度,放眼天下能有幾個姑娘在知道他是皇上時還不雙腿打顫的?
就憑她這份氣定神閒和聰穎,不論她是什麼出身,都配得上他那傲然不羈的弟弟了。
「謝皇上!」緩緩地站起身,她有禮的微微斂目,不卑不亢。「不知皇上駕到是否要找王爺?」
早就聽說了皇上對東方縱橫一向是另眼相看,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假,這般輕衣簡從地駕臨王府,態度像是閒來無事來探探自個兒的親弟弟。
「不找他,今兒個朕是來找你的。」
找她?
聞言,香浮初初不解,可是稍一轉念,對於皇上的來意倒也能猜上幾分了。
堂堂一個深受皇恩的王爺上妓院買下一個妾,還這麼大張旗鼓地迎回家,最後甚至為了這個妾,連嫡親姨母都給轟出府去。
這些事八成傳進了皇上的耳中吧!在皇上眼中,像她這種出身的女人應是配不上東方縱橫那樣尊貴的身份的。他這番前來,只怕來意未必是善。「不知皇上有何訓示?」開口後,本來平靜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