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那就打啊。」
「可是,他要是不接我電話呢?再者,這種事應該要當面談的啊,而且,就算打電話給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凌千絹臉上表情豐富,外表如此亮麗,神色變幻萬千,不走演藝圈,藝界等同痛失影后一枚。
楊光拍著發痛的額。「大姊,你別逗了,隨便找個話題都能說好不好。況且,他不可能不接你電話,畢竟他還需要你幫他傳宗接代的,不是嗎?」
明明就是很聰明的人,幹麼要笨?
提到傳宗接代,凌千絹的瞼徹底垮掉。「你都沒仔細聽我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連碰都不碰我了……」嗚嗚,他的熱情退卻得好快,而她還在沉淪。有一次她還故意穿了套誘人火紅金邊性感睡衣,而他看也不看一眼,讓她好痛心。
「……你喜歡他?」
「怎麼可能不喜歡?他是我老公耶!」你嘛好了,哪可能連最基本的喜歡都沒有?要是真不喜歡,他敢碰她,她就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
「你很在意嘍?」看來病得不輕。
「不然你以為我在訴苦是訴假的?」是在哭好玩的,鬼叫心酸的?
抿了抿唇,楊光用力地歎了口氣。「那好,你馬上打電話給他,跟他說,你今天晚上要加班。」
「為什麼?」
「因為你們是夫妻,彼此告知行蹤是應該的,二來,因為你今天交不出流程表,你別想給我回家!」楊光發出獅子吼——「現在、馬上、給、我、打!」
楊光甜笑的娃娃臉變得很猙獰,嚇得凌千絹快快掏出手機,趕緊撥出電話。「喂,正揚嗎?」這是利正揚給的電話號碼,直達總裁辦公室。
「抱歉,總裁已經回去了。」電話那頭是利正揚秘書有點詫異的嗓音,像是意外總裁室裡竟會響起不需她過濾的直通電話。
「這樣子啊,謝謝你。」收起手機,她又抓著楊光問:「他回去了耶。」
「那就打家裡電話給他。」
「真的要打?」她裝可憐,可惜楊光不賞臉,瞪到她自動撥號,然而等了老半天,家裡電話根本沒人接。這一回,不需要楊光再下達旨令,她立即撥打利正揚的手機,卻傳來簡潔有力的罐頭音。
凌千絹傻愣愣地瞪著手機忖著。下班了,卻不在家,手機也沒開……好像男人外遇的跡象呢。
都還沒滿月就準備外遇?不,應該不是,與其偷吃,打一開始他就娶對方就好,何必娶她?
有問題。
「千絹。」
「別吵,我在想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凌千絹舉起手示意她安靜。
下一刻,她的衣領被楊光給揪起,近距離地恫嚇。「我的事也很重要,你要不要先解決我的?吭!」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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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生活得很沒交集,婚姻繼續觸礁中,而她正努力地力挽狂瀾。
她自己籌辦的婚禮,雖說賭氣意味極濃,但滿滿的祝福是親朋好友贈與的,她沒道理不幸福。
為防婚姻在一個月內Game Over,所以她化身為偵探跟監。
這是她利用數日搜集來的資料,確定他近幾日的上下班時間,下午三點就守在他公司外頭。
當時間來到下午四點,她眼尖地看見他的車從樓下停車場駛出,她立即轉動方向盤跟上。幸好,他開起車來中規中矩的,讓她跟得一點都不辛苦,一路從市區跟到近郊,發現他把車駛入連久醫院停車場。
皺眉。連久醫院?
她快快把車停住路邊的停車格,跟上他的腳步,看他轉進重症區,踏入其中一間病房。她離得太遠,等到她跑到病房前,門早已關上。
是誰在裡頭?
他是來探病的,或者只是到醫院當義工的?
凌千絹有型的眉微挑,還在細忖著,眼角餘光瞥見眼前的房門打開,速度之快,讓她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四目交接。
利正揚明顯錯愕著,凌千絹則因為他的錯愕而感到尷尬,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很丟人的舉動。
「我來探病的,我朋友住在隔壁房。」她快快指向隔壁。
「……那是血液透析室。」
「嗄?」她看去,向來自信滿滿的俏顏滿是挫敗。
可惡,一般來說,病房的隔壁不是應該是病房的嗎?
「你跟蹤我?」他面色沉重,正欲關上門,不讓她有機會覷見裡頭,但卻傳出一道極為尖細的聲音。
「爹地,是誰?」軟軟的童音竟沙啞得嚇人。
「爹地?」凌千絹瞪大眼。
她聽錯了吧!
「爹地、爹地,是媽咪嗎?」童音急躁了起來。
無心應付凌千絹,利正揚轉身回房。「君君,不可以起來。」
「可是我想要看媽咪……」君君好期待又好怕受傷害。
凌千絹輕輕推開門,隨著門板的移動,裡頭的畫面一點一滴地出現在眼前,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她目測應該沒超過五歲,但這不是重點。
震得她說不出話,是因為這個孩子長得……好怪。
臉色蠟黃,臉頰明顯瘦削,眼窩深陷,襯得那雙眼很大卻又異樣的有神,是張可愛清嫩的臉龐,然而她的身體卻極具缺陷,骨骼有些變形,看得出來四肢不便。這是什麼病?
「你是媽咪嗎?」突地,凌千絹看見那張小臉熠熠生光著。
凌千絹回頭,確定身後無人,再定睛在她身上,慢慢地移動到身旁利正揚的臉上,瞧他沉冷黑眸直瞅著自己,彷彿在告訴她,不准傷害這個孩子。
「是媽咪嗎?」君君臉上羞怯怯的。
閉上眼,凌千絹深呼吸,再開口,「是啊,君君,我是媽咪。」
沒人能夠狠心無視這孩子請求的,至少她不能。
快步走到病床邊,她伸出雙手,輕輕地將君君摟進懷裡。
天啊,這孩子好瘦,瘦得幾乎不長肉,教她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