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但我是個人,也先愛上了湘瑀,我想弄清楚真相難道有錯嗎?如果紀勝榮不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那麼湘瑀何其無辜?如果紀勝榮真的是罪大惡極的魔頭,那麼就這樣放過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江叔,我覺得烈這樣說也沒錯……」史蒂芬一向挺宇文烈,這會兒也不例外的跳出來支持他。
「你們兩個……」
「江叔,請你給我一點時間,也給湘瑀一個機會,好嗎?」宇文烈難得開口懇求。
「我會被你們氣死!」江振韜氣呼呼,不想理會,轉身走向機艙。
看著江振韜氣呼呼的走了,史蒂芬一臉為難的問:「怎麼辦?走還是留?」
心有牽絆,使得腳無法抬起,正在躊躇不決時,他看見江振韜又從機艙走了出來,「江叔……」
「我會看著你,該受到教訓的傢伙絕不能輕易就放過!」江振韜依然一臉氣憤,但總算是退讓了一小步。
「那當然。」宇文烈目光突然變得冷冽無情,「當年他加諸在我父母身上的痛苦,我會讓他也嘗嘗那種味道。」
做惡者會有惡報,他準備以牙還牙。
*** *** ***
晨曦從窗口投射進來,接觸到刺眼的陽光,紀湘瑀又把眼睛閉上,翻了個身,以為可以擁抱最愛的人,卻撲了個空,只抓到軟綿綿的棉被。
「烈!」她整個人清醒過來,飛快從床上彈坐起身。
房間除了她,沒有其他人影,櫥櫃敞開著,宇文烈掛在櫃子裡的衣服全部不見蹤影。
腦子閃過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她順手打開靠近床頭的梳妝台抽屜,發現原來擱放在抽屜裡的護照不見了。
「走了?!」
拿了護照、帶走了行李,回美國了嗎?
可是為什麼不告訴她?又為什麼不帶她一起走?
她腦袋亂成一團,可隨後又推翻自己的胡思亂想。跳下床,想確定宇文烈還在家裡,她快步衝出房間。
「烈,你在哪?」
客廳沒有人,客房也沒有,不在廚房,更不在浴室裡,房子就這麼大,找遍了每個角落,然後她非常確定,宇文烈不在屋子裡。
她被拋棄了!這想法閃入腦海,讓她更加錯愕不已。
倏地,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軟趴趴的癱坐在地板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知道坐在地上坐了多久,當她腦袋開始恢復運轉,直覺拿起手機撥打宇文烈的手機號碼。
電話通了,那頭的宇文烈卻遲了許久才接起電話,卻又不回應。
「你在哪裡?」紀湘瑀情緒依然緊繃,想起昨夜他的反應,她仍有些餘悸,怕觸怒他,卻又有太多問題想問清楚,「那個……」
「開門。」
「嗄?」
「叫你開門。」宇文烈沉著聲音再度下達命令。
她被動的起身,走向大門,照著他的意思,拉開了屋內的第二道門板,隔著第一道門,看見拿著手機的宇文烈,她愣住了。
「發什麼呆?開門啊。」
「喔。」紀湘瑀飛快打開大門,看著他拎著行李進入,後頭沒人。「那個……江叔和史蒂芬……」
「他們不住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好多,卻不知道從何處問起。光他手上拎的行李就是個問題,她把目光放在旅行箱上,卻沒有開口詢問。
「我本來要回美國處理事情,但是臨時取消了。」
簡單的解釋,卻未能讓紀湘瑀釋懷,總覺得他有事情瞞著她。
「烈,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宇文烈不看她,自顧自的拎著旅行箱走向房間。
「那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宇文烈沒有回答她這個答案,逕自又步出房間,邊走邊說:「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很忙,你自己打發時間,不用等門,也不用準備三餐,我出去了。」
「你要出去?可是你才剛回來。」
「我剛說過了,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很忙。」
忙什麼?工作嗎?
想到這問題,紀湘瑀又忍不住想起姜閔所帶來的那些資料和他說的話,若是以前,她可能會半開玩笑地問宇文烈那件事情,但是從昨夜開始,她覺得有很多話都很難開口詢問了。
是怕,怕一旦開口問起,就會引爆戰爭,甚至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
於是,她就只能傻傻的看著宇文烈進來又出去,而她的問題依然留在她心底困住了她。
*** *** ***
餐廳一隅,宇文烈和姜閔分別坐在桌子的兩邊。
過去是敵對的情敵,雖然還不到捲衣袖打架的地步,但是見面時,從沒給過對方好臉色看,自然不可能稱得上朋友。
「沒想到你會約我吃飯?怎麼?想和我培養感情嗎?大資本家。」姜閔冷言相對,一開口就讓宇文烈知道自己已經摸透他的底。「還是湘瑀和你攤牌,所以令你不滿想找我算帳?」
「攤牌?攤什麼牌?」宇文烈一臉防備的反問。
「怎麼?湘瑀沒問你為什麼世國集團所賺的錢大部分都流入你口袋?沒問你是十足她最討厭的生意人?」
宇文烈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原來她知道了。」可是為什麼都沒問起?
可想想,他根本沒讓她有機會開口。他假藉忙碌,故意對她不聞不問,離開家時,她那雙看起來很憂傷的眼神,讓他到現在想起來心都會痛。
一方面,他想要忽略她冷落她,藉以報復她父親紀勝榮對他父母所做的一切惡行,但是另一方面,他的感情卻不斷責備自己像個負心漢。
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左右拉扯著。
「知道卻沒問嗎?傻女孩。」姜閔歎口氣,到這一刻才知道紀湘瑀有多愛宇文烈。她甚至改變自己的喜好,故意假裝不知情,是怕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吧。
「不要對別人的老婆露出那種心疼的表情,我找你不是要談那件事。」姜閔對紀湘瑀的關注,仍讓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