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他覺得很平靜,雖然隱匿在遂王府,不能自由出入,但不知為何,他卻希望可以永遠如此,每日種種花草,與她說說笑笑,平凡度日。
「其實仔細想想,我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你。」雅眠低聲傾訴,「哪怕當時我處心積慮進入王府與你為敵,明裡是要報復你,暗地裡卻只是想待在你身邊,多看你一眼。龍哥哥,我們分別了好多年,我真的想多看看你。」
他心中霎時一陣酸澀,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卻又哽咽無語。
「龍哥哥,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是嗎?」
「不會了。」他凝噎地搖頭,「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雅眠微笑,柔聲道:「龍哥哥,你的水涼了嗎?」
他搖頭,「水溫剛剛好了。」
「看上去似乎很舒服——」雅眠眼底掠過狡黠神色,「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和他一起?他一怔。
「我也想泡澡。」她道出令他大吃一驚的話語。
「不行!」聞人龍斷然拒絕,「我起來另打一桶水給你吧。」
「我就要這桶水,這裡面有我辛苦採的花,」她堅持,「這桶子這麼大,你一個人泡澡太浪費了。」
「雅眠,不行!」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根本無法動彈。
「又不是第一次,」雅眠含笑,「你離開辰山的那晚,我們比這還要近,記得嗎?」
說著,她輕輕拉開衣帶,薄紗一般的罩衫瞬間滑落,露出雪白胴體。
聞人龍只覺得呼吸一緊,連忙閉上雙眼。
不敢看她,只怕多看一眼,會犯下滔天大罪。
他聽見水花的聲音,桶裡的溫泉溢出了一半,想必她已經鑽進來了。
也正襟危坐,不敢動彈一下,生怕碰觸到她的身子。
「龍哥哥,你怎麼像見了鬼一樣?」雅眠嬌嗔,「我很可怕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連忙否認,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龍哥哥,你怕什麼?」玉臂忽然攀上他的脖子,引得他一陣狂顫,「我們既然已經約好永遠不分開,這樣的事遲早會發生。你把眼睛睜開,好不好?」
她的語氣滿是誘哄的意味,如催劑一般引得他不得不乖乖聽話。
睜開雙眸,一眼便瞧著她的圓潤胸脯近在咫尺,他立刻感到自己發燙,硬了……
「龍哥哥,」雅眠緊緊地靠過來,「抱我。」
如此嬌嗔的請求,要讓他如何拒絕?輕輕撥開她披肩的長髮,將她擁入懷中。長髮經溫泉洗濯,益發黑亮柔軟,像海藻一般纏繞著他倆。
她魚兒似的嘴唇這時也湊了過來,輕啄著他的,引得他更是心癢難耐。
他發出一聲低吼,將她一把舉起,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十指纖纖,她撫摸著他的容顏,順著髮鬢到脖間,上上下下摩挲著。
聞人龍在這一刻迷醉了,雙眸微微閉上,抓住那調皮五指,輕輕含在口中,深入,吮吸。
他覺得整個人就快要融化了,如果再不釋放自己,他會在這溫泉水中被燃燒殆盡。
於是握住她的纖腰,往上一抵,眼見就要與她融為一體,她發出的呻吟卻驚醒了他,嚇得他不得不壓抑自己,生怕傷了她。
「雅眠,」他在她耳邊低哄道,「很快就會沒事了。」
「龍哥哥,」她的雙眸含水般凝視著他,「你真的願意永遠跟我在一起嗎?我們離開京城,好嗎?」
「好。」他迷亂地點頭。
「那你明兒就放了義山親王好嗎?」她繼續道。
這一次,他似猛然清醒,一怔。
「放了義山親王吧,」雅眠纏著他的脖子,「不放他,我們怎麼離開京城?」
他凝視她的眼,沉默了很久,終於道:「我當然會放了他。」
聽到這個答案,她終於釋然,靠進他的胸膛,微微笑了。
但他所有的激情卻在這一刻退去,冷靜與理智恢復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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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坐在客廳裡,悠然品茗。
清香縈繞中,他看見聞人龍踱了進來,於是放下茶杯,一張老臉擠出一個笑容,起身打千。
「給承安侯請安。」尖細的聲音刺耳地揚起。
「公公不必多禮,」聞人龍淡答,「我如今是帶罪之人,這禮受不起。」
「承安侯這話可說錯了,太后還是惦念著承安侯,一直在奴才面前誇承安侯聰明過人呢。」
「太后過獎了。敢問公公,外面情形如何?」聞人龍就近坐下,撣撣衣袖,神情鎮定如常。
「哎喲,侯爺您不知道嗎?外面現在可亂得很呢!自從攝政王失蹤後,太后派人挨家挨戶地尋找,早已鬧得京城裡沸沸揚揚,人人自危。」
「還用得著挨家挨戶地搜嗎?太后向來眼線眾多,」聞人龍淺笑,「比如我暫居在遂王府之事,她老人家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嗎?」
「侯爺,不瞞您說,您暫居此地之事,太后可是費了好一番周折才打探出來的,要不奴才早來見您了,還會耽誤到這個時候嗎?」徐公公皮笑肉不笑應對。
「哦,一番周折?怎麼個一番周折?」
「說來也是太后猜的。那日她老人家與您在郊外相見後,雅眠姑娘引頸自刎,您一怒之下衝撞太后,抱著受傷的雅眠姑娘突出重圍,之後便無影無蹤。太后可是找了您好一陣子,才想到您就算不吃不喝,雅眠姑娘也要吃藥請大夫不是?所以命人問遍了京城所有的藥鋪和郎中,終於得知遂王爺府上似乎有位與雅眠姑娘相似的病人,所以就差奴才來看看……呵,這一來,果然瞧見了侯爺您。」
「遂王爺好意收留我,太后不會責怪他吧?」
這些日子與楚皓明相處下來,倒成為不錯的朋友。他不想這個在自己危難時伸出援手的好友發生不測。
「侯爺放心,遂王爺為太后親生獨子,太后誰都捨得,惟獨不會碰遂王爺一絲一毫。」徐公公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