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是中了那丫頭的圈套,才會一時激動說出走出毒霧森林的方法。」老趙悔恨交加,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的情形說出來。
眾人一聽,全都震驚地倒抽一口氣,靜默半晌後,等不及歐陽烈怒吼,金婆婆首先發難。
「你這死老頭,你還真是老了,你這顆腦袋糊塗啦,什麼往西走,你想害死紅葉嗎?那是進入毒霧森林的方向,走出毒霧森林要往東走才是啊!」
金婆婆激動地撲上去捶打老趙。這死老頭,幾十年沒出谷了,竟然忘了方向,往西是深入毒潭的方向!紅葉要是出了什麼事,她絕對要跟這死老頭拚命!
「什麼?」
老趙驚愕得渾身僵硬,一股寒意由腳底竄起。這下紅葉……
「全都不准輕舉妄動,在這等我消息。」
歐陽烈一臉凝重地朝眾人命令道,高大的身影一閃,往出谷的方向而去。
「老趙,你這老糊塗……」
「唉,希望少主能來得及救出紅葉……」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竟相指責老趙,到最後只能祈禱歐陽烈能順利將人救出來。畢竟在天未亮前,毒霧森林裡的毒霧可比白日來得嚴重,除了體質不畏毒的歐陽烈,還真沒有人敢進入森林裡去救人。
* * *
這個趙爺爺該不會是真的是老了吧?她怎麼愈走覺得毒霧愈重,愈走愈覺得不對勁。
耳畔聽見左方傳來嘶嘶聲,且有東西疾速朝她逼近,手中緊握的黑瓶迅速朝左方灑去。這黑瓶裡裝的是蝕骨粉,可令任何毒物寸骨不留,這一路上也多虧有了它。
右手拿著火把照路。她明明依照趙爺爺所說的一路往西而行,但愈走四竄的毒物愈多,還有瀰漫的毒霧厚重得讓她分不清方向,手中的火把因濕氣過重終是熄滅。
好在她有多準備幾個火折子,但若是再不走出這座森林,她不敢猜想在火折子全都用完後她會如何了。
抹在鼻間的檀香膏,終是不敵過重的毒霧,即使她已不停抹上,仍是吸入少許的毒霧。腳下一個踉蹌,她跌出滿身的狼狽,手中的火折子也在同時間熄滅。
「啊!」她痛呼出聲,有東西咬上她的腿,她連忙重新點亮一個火折子。捲起褲管,發現一個小傷口,傷口附近已泛黑,她忙不迭服下驅毒丹,雖不知是被何種毒物給咬,但希望可以暫時解毒。
重新站了起來,藉著火折子的光亮,她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同時也驚愕得瞠目結舌。
在她面前有一處深潭,潭水附近寸草不生,上頭不斷地散發出一股惡氣,她百分之百肯定那股令人作嘔的惡氣有毒。
慘了,她竟然來到森林的最深處,造成毒霧森林最重要的關鍵地--毒潭。
趙爺爺,這下子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了!
如果她還有命走出去的話,她以後絕對會相信金婆婆的話--趙爺爺果真是人老了,記憶力不行了。
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她再次在鼻間抹上一層檀香膏,即使檀香膏已無法抵擋過重的毒霧,但至少可減少吸進體內的毒氣。
她忙下迭地想回頭,只是這一回首,她驚覺自己被團團毒霧給包圍住了,手上的火折子再次熄滅。
一陣暈眩襲來,她強撐起意識,打算再拿出另一個火折子,卻發現所有火折子都己用完了。
毒霧似乎愈來愈濃重,眼前儘是團團白霧,昏眩感愈來愈重,她痛苦地扶著頭,終是不敵毒霧的侵襲,身子一軟,渾身被毒霧給包圍住,意識逐漸渙散。難道她今日真要命喪於此嗎?
她不甘心,即使已忘了家人的模樣,但她依稀記得她有爹、有娘、有兄姐,她想念他們。
永別了,她的家人……
* * *
猛然一陣劇烈的搖晃,讓紅葉模糊的神智出現短暫的清醒,雙眸對上一雙隱含擔憂的黑眸。她該不會是死前神智不清了吧?這個以欺侮她為樂的壞人,竟然會擔心她!
「少主……」
「你休想死,私自逃離毒王谷,我還沒跟你算帳,不准你死!」
歐陽烈在她耳畔低吼。瞧見她整張小臉面泛黑青,身子動也不動地橫躺於地時,他還以為自己來遲了。
「你在做什麼?」她見他竟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將手腕湊進她嘴邊,強逼她張嘴喝不他流出的血。
濃稠的血不斷湧入喉嚨裡,她下意識地掙扎,卻硬是被他扣住下顎,強逼著她喝著他手腕流出的血。
「閉嘴!我的血可解你身上的毒。你中毒太深,這是最快的方法,再不喝下我的血,只怕你小命難保。記住,喝了我的血,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除非我答應放了你,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休想逃離我。」
他珍貴的血可不能白流,這丫頭有勇氣進入毒霧森林,最好也有勇氣面對被救活後該有的懲罰。
我不要喝你的血!她睜大雙眸,委屈地瞪著他眼底的怒火。她寧願死,也不願被他救活!
歐陽烈見她喝下足夠的血後,隨手撕下衣擺,簡單地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好,將她打橫抱起。
「你想死,也要看我允不允許。」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撂下警告的話。
她的小命暫且是保住了,但此地不宜久留,他無視毒霧圍繞,讓她的小臉埋入他胸膛裡,縱身一躍,攀上樹梢,矯健的身手,在危機四伏的暗夜森林裡毫無阻礙,猶如識途老馬股,熟悉得無一絲猶豫。
被他抱在懷裡的紅葉,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腦中盤旋的念頭是:失去這一次逃走的機會,只怕下次想離開毒王谷,難如登天了……
第四章
「現在情形到底是怎麼樣?都已經一個時辰了,真要急死人了!」
金婆婆憂心忡忡的來回在屋外徘徊,目光不時盯向閉著的木門。
眾人在瞧見歐陽烈順利地救回紅葉後,全都聚集在屋外的小院子前,每個人臉上都佈滿焦急,目光一致盯著緊閉的兩扇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