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想做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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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默默地,她凝視著自己的作品半晌,然後抓起一旁的木棍,毫不猶豫地往同真人般大小的石膏像劈下……

  瞬間,石膏片碎落,她繼續敲打,直到它們變成一堆小山,在腳邊凌亂成一片。

  言秀樹沒有阻止,他知道,她需要發洩,她一直都對那座雕像存在著某種複雜又矛盾的情緒;從現在開始,她不必再記掛著這麼一件作品,儘管女人往往對愛人留下的物品特別珍惜,不忍捨棄,因為記憶是美的,與他的離去無關。

  「你弄出這麼大的聲響,鄰居恐怕會以為這裡發生了兇殺案。」言秀樹打趣。

  安麗回頭望著他,表情平靜無波。

  「我以為我會很傷心,結果並沒有。畢竟,這是我很喜歡的作品,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可能做出那樣的東西來。」時光不會倒流,她不會再有相同的心境。

  「你的創作只會愈來愈成熟,你一定可以做出更棒的作品。」

  「例如……畫你?」她眼眸閃動。

  「不要吧?今晚有寒流耶,更何況人家還沒有做好裸體的心理準備……」

  「誰說要畫你裸體!」他身材那麼好,她才捨不得畫出來和別人分享。

  \"不畫裸體,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構想?」他對自己的體格可是信心滿滿唷。

  「你坐好,我去樓下拿用具。」

  \"在這裡?為什麼不下去你工作室?那裡比較明亮寬敞。」

  「這裡氣氛好,我想畫你躺在一堆石膏像裡的模樣。」

  在她眼裡,他俊美若希臘石膏像,從前她以為那只是一句誇張的形容詞,但言秀樹真的令她有這種感覺。

  迅速地取來一張50F的大畫布,在地板上鋪上一張淺灰色毯子,要他半躺在上面,右手肘與身體側邊斜靠著超大抱枕,好讓他擺出最舒適的狀態。

  對她來說,模特兒臉部表情舒服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因此如果模特兒開始因同一個姿勢擺太久而造成臉部僵硬,那她寧可停止,也下願意勉強。

  「每二十分鐘後就休息十分鐘,可以吧?」

  「開玩笑,本帥哥身強體壯,三十分鐘都沒問題。」

  「嘿嘿,別逞強,等一下包準你笑不出來。」

  「過去當模特兒時,光拍本雜誌封面都不止一天,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啦。」

  「難怪,我稍微一指點,你就擺出這麼夠水準的姿勢,果然是專業人士。以後如果失業,可以轉行當人體模特兒。」

  一被她誇專業,言秀樹開始得意地展示從前服裝秀時最常擺的幾個撩人的姿勢,安麗哭笑不得,邊擠顏料邊白他一眼。「別亂動,套句評審的名言,你的動作都太油了,嘖嘖……」

  「太油?哈哈哈…形容得好,我就是討厭在鏡頭前搔首弄姿才不幹的。」

  「既然不喜歡,幹嘛還要投入模特兒工作?」

  「因為我老媽跟經紀公司老闆康姐很熟,康姐很喜歡我,硬要我接拍,我想也好,沒試過怎麼知道喜不喜歡。後來才明白。我真的不適合走向幕前,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

  「那你為何又要上電視教觀眾作頭髮?」

  「因為那讓我有成就感。與其在小小的髮廊為少少的女性客戶服務,不如透過媒體,讓更多人懂得如佝讓自己更漂亮。所以我靠的是技術,不是賣臉,雖然臉蛋是附加價值啦。」

  是錯覺嗎?在提到這點時,原本老是滿口「本帥哥」的言秀樹,居然露出害羞的表情。

  安麗跪在他面前,伸手順了順他及肩的長髮,他的眼睛直視著她,令她差點失去畫家該有的自覺。

  言秀樹很得意地向她眉目傳情。「不要那樣看我。」她說。

  「怎樣?知道嗎?你曾經讓我很挫折,害我對自己的電眼信心全失,究竟你是真的對我免疫,還是欲擒故縱?」

  「你希望是哪一個?」

  「哈哈,當然是欲擒故縱嘍!」

  「哈哈哈,臭美,我對你才沒興趣。」

  「那現在幹嘛又怕我看著你呢?」

  「因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很色,很肉麻。警告你,不許再那樣看我。」

  「我這樣像不像鐵達尼號裡的R0se?」言秀樹痞痞地擺起電影中凱特溫絲蕾的招牌動作——雙手高舉過頭,性感嫵媚。

  「那你要不要全裸啊?」

  「就知道你想看,本帥哥不介意為藝術犧牲喔。」

  「是我犧牲才對吧!還有,眼睛不准再對我放電,我要專業一點。」想到李奧納多那專注繪畫的眼神,她雙眸瞬間燦亮,鬥志高昂。

  「你覺得他們到底有沒有……」言秀樹記得影片中聽著老婦人轉述當時狀況的人們曾提出這樣的疑問,他們都對傑克與羅絲當時究竟有沒有發生關係感到好奇,因為電影場景實在拍得太美,美得令人忍不住要幻想。

  「言秀樹,你真的不是個專業模特兒。不要動,讓我專心畫你,我現在很有感覺。」

  她語氣透著不容辯駁的堅定,言秀樹知道她是認真作畫的,因此也收起那張嘻皮笑臉,跟著嚴肅了起來。

  言秀樹看著她雙眼在畫布與他之間梭巡,手不曾停歇,直接用顏料在畫布上打稿。

  看著他的女人如此才華洋溢,他覺得好驕傲,一輩子沒想過有一天會愛上這個充滿藝術細胞的女人。

  想著、甜著,彷彿作了場好夢,言秀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他迷濛著眼對上她的,她的視線絲毫沒有多作停留,嘴裡叼著一支畫筆,雙手則各執一支畫筆,在透明的壓克力板上一邊沾著調和油一邊調配著她要的顏色,完全忘了自己正用不自然的姿勢畫著,等到告一段落,轉動僵直的肢體,才痛得哀哀叫。

  言秀樹緩緩起身,發現雙腿早已麻木失去知覺,只好像個受傷的跛子,一拐一拐地走向畫布。「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

  「沒關係,我另外畫了一張你睡覺時的樣子,好可愛。」

  「當我是小狗哦?還很可愛勒。」老被姐姐看成小弟弟,言秀樹很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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