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艷挑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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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被他異於俊雅外表的深詭眼神所震懾,天水宮主總算明白孫沁所言是真。

  「可惜你是朝廷中人,不然在我們『天水宮』裡一定能大展長才。」宮主搖頭歎息。「沁兒,落在他手中這段日子苦了你了。」

  「只要能重獲師父信任,徒兒不以為苦。」孫沁低頭敬道。

  「也快到你服藥的時候了,念在你這些日子受的折磨,先給了你吧!」宮主從袖中取出藥丸,屈指彈至她面前。

  孫沁伸手接下,一直維持平靜的麗容揚起了笑。不是因為生命獲得緩解,而是為了這顆藥丸所代表的意義——師父相信她的話,願意讓她重返「天水宮」。

  「謝師父。」她將藥丸收下。

  見她取得解藥,項沛棠的心安穩了一分。但這還不夠,他不能讓她一直活在這種恐懼之中,他必須取得天水寒的秘密。

  「接下來,我該如何處置你?」宮主瞄向他,視線轉為陰厲。「你不只害我失去兵部侍郎這筆入帳,還因為此事損及『天水宮』名聲,我要怎麼做?一刀一刀把你凌遲,還是將你的手腳剁掉,丟到山澗喂野獸?」

  這些酷刑讓孫沁微微變了臉色,不行,她不能讓師父這樣對他。

  「我都不是很滿意耶,這樣對宮主也沒有任何助益吧?」項沛棠苦笑,開始扮演起誘之以利的角色。「除之而後快,或是不計前嫌用我來換取好處,宮主是否該好好思考一下哪個對您比較有助益?」

  「師父,」孫沁介入開口。「他是朝中高官,若貿然殺害,反而會引起朝廷對『天水宮』的注意,徒兒有一計,他和京城首富閻逍和黎之旭是至交好友,我們倒不如要求贖金做為交換,為了讓他平安返回,他們一定肯付。」

  「贖金……」宮主擰眉沉吟。只能拿得到錢嗎?朝廷、高官,她總覺得不夠,一定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閻、黎兩人若給得不夠,我那兒也有。」項沛棠完全展現以錢收買的誠意。「留下我的命對你絕對有好處,別把那些殘忍的刑罰拿來對我,貴宮的天水寒已經夠讓人聞之喪膽的了。」

  語帶雙關的話聽在天水宮主的耳裡,激起了靈感。天水寒?她怎麼沒想到!

  「項御史,多謝你提醒我。」她陰惻惻地笑了。「若有可靠的人在朝中當眼線,提供我更多的消息,我還怕朝廷反擊嗎?來人,把他帶到藥室去。」

  藥室?師父想對他做什麼?孫沁的心跳陡然停住,又因慌亂而急速地跳動了起來。

  看到他已被人架起,她心一慌,無暇細想便急忙開口:「師父,他遠離『天水宮』控制不易,此法不可行。」

  「我倒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可行的。」宮主冷冷地瞥她一眼。「難道你真對他動了情,捨不得我對他種下天水寒?」

  「不、我沒有……」孫沁連忙搖頭否認,但慌亂間所透露出的神色完全瞞不了人。

  看來這徒兒也留不得了。宮主的眼中閃過殺機,卻突然心念一轉,笑得詭詐無比。「沒有最好,過來,扶我一起到藥室去。」她朝孫沁伸出手。

  再說下去怕會引起師父的疑慮,孫沁只好強忍焦慮上前將她扶起,心中不停思索著該怎麼助他脫困,卻無計可施,心裡更急。

  直至天水宮主站起,項沛棠這才發現她的雙腳自小腿處截斷,方才一直坐在椅上被衣服覆住,根本看不出來。

  宮主拄著枴杖領頭先行,速度雖比平常人慢了些,但其實還不到需要攙扶的地步。喚來孫沁是為了就近將她看得深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接下來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發現項沛棠一直盯著看,一旁的門徒將他的頭用力按下。「不准亂看!」

  項沛棠只好乖乖地低頭被架出大殿,一路上暗記位置。行經迂迴長廊,來到一間重重深鎖的廂房前。

  宮主掏出繫於頸項的鑰匙開鎖,一行人進了廂房。房內瀰漫著陣陣藥味,數個藥櫃靠牆而置,房間的正中央有個煉藥的丹爐。

  一把項沛棠拖進去,她們就把他按坐椅上。

  孫沁扶宮主在他身旁坐下,心裡一片紊亂。

  「把我的寶箱拿來。」

  立刻有人捧來一個黑盒,一放上桌面,立刻退離數步。黑盒看來沉重,看似黑鐵鎖鑄成,盒上有個鎖洞,宮主用開門的鑰匙插入一轉,打開了鎖。

  「這寶箱刀劍不摧,除了我這把鑰匙,任何利器都劈不開。」她撫過盒中的東西,轉柔的眼神像在撫著心愛的寶物。「知道天水寒是怎麼種的嗎?它必須用血來當引介,才能滲入血脈。你剛剛也看到我給了沁兒那顆藥丸,那只能暫緩毒性,沒辦法解毒,要是半個月的期限一到還沒服藥,就會從手指、腳趾開始一寸寸潰爛,在兩天內爛得體無完膚,連面容也沒辦法辨識。」

  項沛棠眼中現出驚懼的神色,仍故作鎮定地談笑:「剛剛孫沁說的沒錯,我真的離『天水宮』太遠,應該不太適合天水寒。」

  「怎麼會?為了活命,每個人不管離得再遠,都必須回來跪在我的腳邊向我乞藥。」宮主哈哈大笑,從盒中取出一個白色藥瓶和一把匕首。「其實天水寒不是不能解,宮裡的人也都知道怎麼解,但她們解不了。因為我在種天水寒時會加入我的血,種法和解法一樣,誰種的毒,就得拿誰的血來解。」

  「只是,有誰敢跟宮主您要血呢?」項沛棠苦笑,縛於背後的手悄然握緊,沒讓真實情緒顯露出來——他敢!等著,他一定會取得她的血,解開孫沁身上的毒。

  「除了血,也要有解藥。」宮主拿出一個青色藥瓶晃了下,又放回去,笑得好開心。「鑰匙在我身上,就算偷走寶箱也沒用。天水寒,魂魄散,但只要不背叛我,就永遠不會嘗到魂魄散的滋味。項御史,你懂嗎?」

  項沛棠現出掙扎的神色,良久,才頹喪地點頭。「……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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