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封江花的眼更離不開他了。
「新茶,趁熱喝。」申屠仲做了個「請」的動作。
捧起精緻的陶瓷杯,茶的溫度頗高,她吹了幾口才敢入喉。
「那麼,封小姐想問什麼呢?」封江花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聽說」是申屠元「曾祖父」的年輕男子。
「你幾歲了?」很冒昧的問題,不過提問的人似乎不這麼認為。
「虛歲約莫一百零九歲。」申屠仲也不在意,很誠實的回答。
第9章(2)
「莎士比亞說:『我終於知道女人青春永駐的秘訣,那就是謊報年齡。』」封江花突然進出這句話,繼而又道:「我認為謊報年齡並非只是女人的專利,但把自己的年紀報老,似乎又很奇怪。」
「封小姐不相信?」申屠仲挑起層,那模樣看起來跟申屠元倒有幾分相似。
「不,我相信元說的話。」皺了皺鼻子,她反駁自己的矛盾。
申屠元是在聽過她對申屠仲的描述後,才確認替她領路的人是他曾爺爺,既然他說是,那她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尤其是在看過申屠仲那麼多把戲後,她更不知道從何懷疑。
他的笑注入更多溫暖,「你愛上他了。」他,指的是申屠元。
封江花當然知道申屠仲是指誰,顰眉細想,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老天!原來她愛他!只要仔細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答案,她居然需要別人的提醒才記得要思考,虧她還把「我思故我在」這句名言奉為座右銘。
「很明顯不是嗎?」舉止優雅的端起瓷杯,輕啜了口,申屠仲續道:「因為紅線不見了。」他的話讓封江花想起最初的目的。
「紅線跟我愛他有何關係?」她不懂,不過沒關係,來這裡就是要他給答案。
「呵呵。」申屠仲輕笑幾聲,「小姑娘,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呀!」
「一切?」他說的「一切」範圍有多大?放下杯子,申屠仲掏出一條帕子按上唇邊,「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她有種自己是來算命的錯覺。
「不如簡單一點來說,你會挑上元手上的那條紅線就是一種命運的牽連。」喔哦,這她就聽懂了。
「我必須澄清,」舉起手打斷他的話,封江花端正臉色,「我之所以會挑上那條紅線,是因為你說桌上的紅線必須挑一條綁在我手上;但我一進入那房間起,桌上的紅線就只有一條。」這件事她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丁,現在申屠仲最好別不相信。
「只有一條?」這會兒換申屠仲感到奇怪。
桌上十幾條紅線是他作為考驗他們緣分的第一道關卡,在眾多的紅線中,如果她真能挑到命中注定的那條,就代表他們真的有緣,總之還是看緣分。
但她說一條……「看來元還真是挑對人了。」只能說他們的緣分強到她只看得見綁著申屠元的那條紅線。
封江花睜大一雙眼,漾著滿滿的疑惑,似乎從和他對話開始,她便一直處在一種有聽沒有懂的狀態,就算她已經努力去理解了,不過成效不大就是,這對她的智商真是一大侮辱呀!「元說過小時候綁上紅線的經過給你聽吧?」封江花頜首,「但他說不記得那本書裡的內容。」申屠仲聽聞,朗聲笑言:「那是一定的,畢竟連我這個每天看的人都沒有把握能完全記下。」
「看過還會忘?」那本書裡寫的到底是什麼?「那是一本婚書,裡面可是記載了天下人的婚姻。」邊說,申屠仲面前忽然出現一本紅色封皮的書籍,他從容的翻開。
這應該就是申屠元跟她說過的婚書吧!鏡片後的黑哞睜得大大的,封江花生怕錯過了可以明目張膽窺探那本書的機會。
「人生在世脫離不了生死,每天有許多的新生命誕生,這本姻緣簿上的名字便會增加。」
「但有生也有死呀!既然每天都會出現新的生命征這世上,就會有人死去,那本書上的名字怎麼可能只增不減?」他說的話聽在她耳裡很矛盾。
「但,事實就是如此呀。」他輕輕地的笑著,像個睿智的長者。「每天不斷的增加,卻從沒有人消失過,因為這上頭不只是記載了末來的姻緣,同時更記載著過去。」同時記載著過去?那本書應該很厚才對。
「所以那本書裡寫的是天下人的名字噦。」封江花推敲出結論。
申屠仲不語默認。
「這跟你說元挑對人有什麼關係?」記憶力極好的封江花沒有忘記他剛剛說的話。
申屠仲食指貼在唇上,「商業機密。」封江花對申屠仲有些瞭解了,只要他不想說的話,沒人能逼他說。
知道多問也是白費力氣,她直接跳下一題,「那紅線為什麼消失了?」申屠仲露出大大的笑容,「不需要的東西留著做什麼?」
「怎麼會不需要?」如果是不需要,為何一開始還要他們繫上?
覷著她一臉急切的反駁,申屠仲突然岔開話題,「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尋覓紅線那頭對的另一半,卻找不著:有些人找著了卻誤以為是錯認,輕易的放開了對的人的手。如果人人都可以看見紅線的存在,是不是就不會錯過?是不是每天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都能上演完美的結局?」
眉間打了個結,封江花不是很贊同,「如果不懂得珍惜,就算是對的人站在咫尺之距,應該還是會錯身而過吧。」
申屠仲讚許的點點頭,「愛本身就不是有形的實體,兩個被紅線綁在一起的人的確有緣,但不見得不會分離。紅線只是我給:你們的一個契機,利用那條本該無形的線將你們綁在一起,讓你們日久生情,直到任何一方愛上對方為止。」所以當申屠元說愛她的時候,紅線的任務便結束了。
「但……沒有了紅線,元總有一天會離開……」他有他的生活和原本擁有,的一切,她也是,就是因為知道做自己喜歡的事有多快樂,她才無法要求申屠元留下,才會害怕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