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應該沒有。」看穿他的心意,倪予諾挑眉笑了一下。「你想追她啊?」
「大嫂不要自作聰明。」岳晨一口否認。
「對了,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我應該包給美寧一個伴娘紅包,不過我想她可能已經走掉了,所以能不能麻煩你找個時間幫我把紅包送去給她?」
倪予諾明的是請求岳晨幫忙跑腿、補救一下被她疏忽的禮數,實地裡是想幫他製造追求佳人的機會。
總之一石二鳥,做好事準沒錯。
「岳晨是摧花大盜,你把不頂熟的朋友送入他的虎口,不太好吧?」岳毅不由得替老婆日後的人際關係捏把冷汗。
「是不太好。」一旁很久沒插嘴的岳熙和岳望終於附和了一句,隨後皆一副「你們看著辦」、「不想蹚渾水」的表情,連袂離開。
「你們別盡破壞我的形象。」岳晨抗議完自家兄弟後,又一臉「施恩」地轉向大嫂,說道:「送紅包的任務就交給我了,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他岳晨一出手,沒有什麼做不到的——通常只有他「不想做」的問題。
哪怕對方是個態度傲慢又冷若冰霜的酷女人,他也胸有成竹。
他想征服她,不願去細想其中有著什麼複雜的原因,只消一個前提就夠了——習慣接受女人們愛慕眼光的他,不甘心被她冷落!
*** *** ***
來了!
朝陽下,微微罩霧的空氣中,將車停在路旁守株待兔的岳晨,從後照鏡看清目標物終於接近時,原本閉抿的唇陡然扯出個弧度,似笑非笑。
那抹笑唯一的意義就是相由心生,他正邪念滿盈。
昨晚當岳晨從大哥的婚禮上離開,驅車趕往司家胖包子店時,招牌燈已熄、店門也已經拉下,再度使他敗興而歸。
不,說敗興太嚴重,他根本是活跳跳的繼續呼朋引伴、尋歡作樂去也,直到黎明才解散。
然後,他刻意守在前幾天她出事的地點附近——也就是她可能經過的地方。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司家胖包子店——依他與無數女人調情過的經驗,相識初期,最好不要有太多閒雜人等在一旁礙手礙腳。
選她落單的時候準沒錯——
說得他好像化身為清晨之狼一樣……非也,非也,這不過是他長年累月所歸納出來的追女絕招之一罷了。
警察先生們可別想太多,他岳晨好歹也是個奉公守法、誠實納稅的良民,頂多是花心了點、風流了點、不正經了點,其他沒什麼大缺點。
「早!」
在司美寧差點撞上他忽然開啟的車門,而緊急停下腳踏車時,他還能一派瀟灑地閃著一口亮白的牙齒問聲早。
「早你個頭,你差點害我跌倒,你知道嗎?」司美寧明明嚇得魂都快飛了,卻仍一臉平靜,處變不驚的功力很深厚!
「害你差點跌倒是我不好,但是你非得一大早就板著張冷臉給我看嗎?」聽她罵人的口吻非但沒半點力,連情緒都沒有,一味地冰冷,冷得教他不火大都不行!
「天生就是這張冷臉,不行嗎?」
「你……」就不能好好當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溫體人類啊?!
罵人嘛!就要中氣十足,即便不青面獠牙,至少也要青筋暴跳或臉紅脖子粗,如此氣勢才夠威猛呀!
然而,他在她淨白的臉上始終感覺不出一丁點屬於人性的反應。
令他意外的是,她的冷靜看起來竟然比任何人張牙舞爪的模樣都來得恐怖。
「我怎樣?」司美寧平淡無波地問。
「你——換新腳踏車了喔,還挺好看的,以後要小心點騎!」本想罵一罵她,沒想到在接收到那不怒而威的冷凝眼光時,他莫名其妙變成了「卒仔」。
按理說,生氣的人眼裡是該燃著怒火的,司美寧美麗的眸子則像是一泓無波深潭,平靜、沉滯……而且陰冷!
老天爺,除了冷,她就不能來點別的、比較生動討喜的情緒嗎?!
坦白說,他感覺有點怕怕的。
啊——可惡啦!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怕這個小女人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司美寧冷掃他一眼,不屑與臭男人為伍,她無情地將腳踏車龍頭一轉,越過他,準備走人。
「別走!」岳晨擋在她前面。
「你到底想幹什麼?」
「有事,有事找你就對了!」一整夜,他不斷幻想著胖包子的美味,不斷思忖著究竟要運用什麼方式才可以成功地融化她的冷漠。
在見到她之後,面對她美麗卻冷絕的容顏,他更沒頭緒了,心情亂得可以。
「有何貴事請快說,我趕著去買菜,沒閒工夫陪你耗。」司美寧話說得很快,溫度仍維持在零度以下。
「哇!」岳晨驚呼一聲,訝異得不得了。
「你『哇』什麼。」司美寧瞇眼看著眼前反應超不正經的臭男人,還好她沉得住氣,否則早胡亂賞他一拳了。
左燕婷自作多情固然活該,但是岳晨這種專門招惹女人的花花公子,也罪無可逭、值得誅罰。
「你剛剛總共說了二十個字,是我們見過三次面以來你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二十個字?!也真虧他數得出來。
司美寧不相信他真將她說的話數得那麼清楚,於是她默默數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還真是二十個字。
可是這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只不過剛好交談對象是他這個臭風流鬼岳晨,她才句句吝嗇、懶得對牛彈琴,否則當她訓起左燕婷來,或是批判起任何她看不順眼的人事物時,她可就滔滔不絕連螺絲都不吃一個。
「廢話少說,正事呢?」她真的懶得理他啦!她按捺胸中的浮躁,一貫地冷顏以對。
「紅包,拿去啦!」岳晨從口袋抽出倪予諾托付的紅包,略微粗魯地抓起她的手腕,將紅包往她手心裡塞。
「為什麼給我紅包?」司美寧望著無預警出現的紅包,疑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