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皇子方才在林中……要了這姑娘的「芳吻」。在宮中,二皇子從未與什麼人有過親匿舉止,連那秦家千金也是。
難怪主子方纔如此盛怒,看來這位金姑娘往後可當真不可得罪,她腕上的美人鐲,想來主子是不願取回了。
歡兒悟性頗高,思忖片刻後便開口道:「得意什麼?這招數虛華不實,就跟你的人一樣。」
「所以你是學會了?」
「小意思。」
「很好,這只是開始。」趙襲眉一揚。「我先回宮,三日後我們相約在這片竹林,讓我好好將一身功夫全傳授給你。」
「好大的口氣,今日我不過是一時失手,屆時你可別讓我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歡兒是願意來了。」
「歡兒不是你叫的。」
趙襲握劍之手刻意一緊,面頰順勢欺近。「往後,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他就愛這樣逗她,瞧她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兩人看似互不相讓,其實情意點滴在心頭。
他欺著她的臉龐道:「那三日後,我趙襲就在這片竹林等我未過門的妻子。」
「什麼?」那「未過門的妻子」一語先讓歡兒發了昏,才意會到他方才說出口的是……
「趙什麼?」她愣愣地問著他的名。
趙襲揚起笑容,拉長語調。「趙尋歡」為你改的名,如何?」
趙襲尚有重任須即刻回宮,便將手中的劍拋還給隨從,歡兒見他瀟灑揮袖,劍氣如虹,不覺暗歎。
霎時她不禁想起娘說的那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金歡兒此生見過的珍寶不計其數,而眼前之人流露出的脈脈之情,是否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趙尋歡……虧你想得出來。」她不禁喃喃念著。
趙襲勾唇一笑,目中含情。「我先回宮,你等我。」雖是簡單一語,卻真切誠懇。他一躍上馬,轉身對隨從道:「護送歡兒平安回到金府,不得有誤。」
隨從們一聽暗自叫苦,趙襲心中明瞭,便對歡兒道:「他們無惡意,莫再想法子教他們吃盡苦頭。若歡兒想再使花招,為夫的他日再陪你玩一次便是。」
「什麼為夫的?你要不要臉!」
「你的清白不是要我負責?我娶定你了。」
「龍……趙……可惡!」
「喊不出來是吧?就喊夫君吧!」
歡兒氣得想罵人,卻當真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趙襲帶著笑意,目光流連地離去。
*** *** ***
回到家中的歡兒整日發呆不語,爹爹喚也不理,只有娘親瞧出了女兒的心思。
李月娘拿著歡兒的衣裳走進她房裡。「歡兒,你大姊最近求神問卜,說咱家二姑娘紅鸞星動,必有喜事,可有此事?」
「什麼?」歡兒好一會才回神。「娘你剛剛說了什麼?」
「說你這兩天淨在房裡發什麼呆?」顯然歡兒根本心不在焉,娘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
「我發愣?哪有。」歡兒怎肯承認自個兒為那什麼趙尋歡還是二皇子失了神。
「那龍公子,好像多日未登門找你了。」李月娘直接切入要點。
「哼!我才不想見他呢!娘你說這個做什麼?」
「怎麼提到他,你就有精神了?」
「娘!」
「好好好,不說不說。你也到了該找婆家的年紀了,前幾日城裡柳員外派了人送禮來,說柳家公子對你一見傾心,想那柳家家世顯赫,還有親人在朝中為官,家大業大……」李月娘慢慢說著。
歡兒聽不下去,打斷了娘親的話。「娘,什麼家大業大在朝為官,誰希罕!若真要說當官,你說的那個什麼龍公子……」
「龍公子如何?」
「沒、沒什麼!別說了。」歡兒語塞,她明白可不能隨口說出二皇子的身份。
「這可是你自個兒提的喔。」李月娘瞧了瞧歡兒不自在的臉蛋。「想來你大姊應是說對了。」
「娘,沒的事啦!」
「有或沒有,娘就不問了,你自個兒心裡頭清楚,這事誰也勉強不得。」
李月娘帶著笑意,離開歡兒房中。歡兒的性子向來誰也管不住,就不知那位龍公子,有沒有本事「收服」這小丫頭。
*** *** ***
趙襲回到宮中,派出的侍從立即稟明追查之事。
「稟二皇子,千手怪盜前幾日帶著妻小及家當急奔他處。」
趙襲聞言點了點頭。「很好。」
這江南怪盜眼中只有錢財,雖可用金錢收買,但若要讓他全盤托出,還需使點手段。
「他已相信鎮西節度使將對他不利?」趙襲問著。
隨從答道:「正是。我們先放出消息,再派人有意無意地尾隨跟蹤,讓他相信節度使欲將他滅口。」
趙襲先前遣人放出消息,讓怪盜聽聞鎮西節度使因竊取軍機圖之事事關重大,甚為機密,待軍機圖到手後,為免他洩露消息,欲將他滅口。
隨從繼續說道:「依二皇子之意,我們另派人前往與之詳談,表明若願投誠,不但可得雙倍錢財,亦可保他一家平安。」
趙襲點頭道:「如此威脅、利誘雙管齊下,此人必會中計。」運籌帷幄間,他展現過人見地。
「不過,這只是第一步。」趙襲緩步沉吟。「父皇至今仍不肯相信鎮西節度使有貳心,甚至欲讓秦芹成為我的皇妃。」
「稟二皇子,秦家千金和太子妃整日相處,情同姊妹,小的擔心……」侍從似有所顧忌,不敢亂語。
「但說無妨,你們為我賣命多年,還有什麼話不能說?」趙襲道。
「謝二皇子。小的是擔心若太子妃從太子那聽到了些什麼,又對秦芹不設防,在秦家有叛心下,秦芹恐成宮中內應。」
趙襲聽完道:「說得好,與我想法一致。所以我們的第二步……」
「小的明白。」
強將無弱兵,趙襲的侍從個個經過精挑細選,除了對那古靈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沒法子外,他們的能力已超越一般唯唯諾諾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