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會一直等著,不見不散。」
她斂身回禮,舉止得宜,落落大方,唇角淺揚的微笑,連唐紹這種遍見各方胭脂的風流才子,也禁不住失神了。
目送那沉穩離去的芳影,唐紹不禁失笑,好一個奇特的女子,那不卑不亢的態度,不禁讓他開始懷疑自己身為江南才子的魅力了。
他有預感,這一回,自己是動了真心。
*** *** ***
在知曉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後,耿雲天立即趕到翡翠山莊。
他真該死!竟然如此糊塗,誤會了她。
他必須見她,向她賠罪認錯,任她責罵也好,拳打腳踢也罷,只要她肯原諒,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我要見她。」
面對斐冷羿,他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意,態度堅決。
斐冷羿的回答,也不拐彎抹角。「她不想見你。」
「我一定要見她!」
「請恕在下無法答應。」
廳堂上,瀰漫著一股火藥味,禁不住讓人捏了把冷汗,互相對立的兩名男子,誰也不肯妥協。
耿雲天拳頭緊握,一雙怒目直直盯著斐冷羿,至於斐冷羿,則是一派的輕鬆自若,唇角始終勾著無害的笑容。
「我不會放棄,直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耿捕頭如此執著,何苦呢?天下之大,美麗的姑娘,何止一個傅君繡?」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斐冷羿拿起茶盤,品茗著茶香,慢條斯理道:「君繡是在下的紅顏知己,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想見你,在下只好代她拒絕,請耿捕頭見諒。」
君繡?
這男人竟直呼他女人的閨名,令他冷沉的臉色,更添了層霜。
斐冷羿對他的怒目相向,不但不生氣,反倒十分玩味。
「不與耿捕頭見面,是君繡的意思,在下只是轉告而已,職責所在,還請耿捕頭多多包涵。」
「如果我執意一定要見她呢?」
斐冷羿笑意深濃。「翡翠山莊守衛森嚴,單憑耿捕頭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敵眾,勸您,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
可惡的傢伙!
那笑臉分明一副看好戲的心態,令他看了十分惱火,雖然自己有不對的地方,但說來,全因這男人起的頭!若非他,自己也不會誤會君繡,偏偏這男人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著風涼話。
的確,翡翠山莊高手如雲,憑他一人之力,要進入翡翠山莊十分困難,絕對無法硬闖。
他明白,自己傷了她的心,也難怪她不肯見他。
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原諒呢?
他沉思了會兒,驟然道:「我明白了,既然她不肯見我,強求也是枉然,耿某有一事,希望和斐莊主商量。」
「除了君繡的事,在下無法幫忙外,耿捕頭有何要求,只要在下有能力,必盡力而為。」
很好!他等的,正是他這句話。
「在下要說的,是牡丹刺客的事。」
「喔?」斐冷羿眸中閃過一抹精芒,但表面上不動聲色,依然保持微笑。「在下洗耳恭聽。」
「牡丹幫刺客,一直是各官府重金懸賞的幫派,凡是藏匿者,視如同夥,將一併抓起來,這件事,斐莊主不會不知道吧?」
這話,似乎暗示了什麼。
那雙含笑的俊臉,始終深不可測,一派輕鬆回答道:「在下已將所有抓到的刺客,交給官府。」
「是嗎?但據耿某所知,莊主似乎還藏了一名刺客,沒有交出來。」
此話一出,斐冷羿眼中的笑意即逝,多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在下不懂耿捕頭的意思。」
真不懂嗎?
「這麼說吧,耿某很清楚,尊夫人的底細。」
話題一扯上妻子,斐冷羿俊美的面孔立即轉成凜冽的森冷,渾身進發出懾人的殺氣。
耿雲天無畏地直視他的眼,兩個男人,就這麼目光較勁,對峙著。
對於牡丹刺客,耿雲天明察暗訪多年,別人以為斐冷羿娶的這位新夫人,只是單純人家的姑娘,他卻明白,那女人其實是牡丹刺客的一份子。
斐莊主明知對方身份,卻依然將對方娶進門,雖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但他猜,斐冷羿,在袒護這個女人。
斐冷羿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方,耿雲天不愧是名捕,絕非省油的燈,竟然查出雙雙的身份,這是他的失策。
能看見那張笑臉變得僵硬難看,心中著實快意不少哪!
耿雲天耐心等著,斐冷羿非跟他妥協不可。
許久後,斐冷羿冷冷問道:「你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跟你一樣,都是為了保護摯愛的女子。」
他的回答,讓斐冷羿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我要與你合作,消滅牡丹幫。」
斐冷羿看了許久,似乎恍悟了什麼,收斂起殺氣,取而代之的,是對耿雲天的欣賞和敬意。
「如何?」他問。
斐冷羿俊抿的唇,逸出一抹瞭然的笑意。
「我答應。」
*** *** ***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不知不覺,她在翡翠山莊已待了兩年。
傅君繡平日深居簡出,翡翠山莊的人,待她如貴賓,不但給她獨立的院落,廝僕也任她使喚。
在這兒,外人進不來,她也可以耳根子清靜的不受打擾,彷彿身在世外桃源。
翡翠山莊守衛森嚴,高手如林,就連一隻鳥都難以飛進這銅牆鐵壁的山莊。
傅君繡在房裡來回的踱步,她,在等一個消息,整個晌午,她怎麼都坐不住。今天是第十天了,她焦急的等待,不知小昭和芷兒去打聽得怎麼樣了?到現在還沒消息傳來,真是急死人了。
當她遠遠瞧見芷兒的身影,立即迫不及待衝上前,抓住兩人。
「怎麼樣,抓到了嗎?」
向來沉穩的芷兒,難得露出興奮的神情。「不但抓到了,還大獲全勝。」
傅君繡難掩狂喜的心情。「真的抓到牡丹幫首腦了?太好了!抓到牡丹幫幫主,要找出幕後主使人,便不是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