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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老師要我過來訂仙人掌。」松亞傑打斷溫映藍的疑問,看向景霞躍。「霞躍也來買仙人掌?」挑眉笑道。

  景霞躍回以同樣的表情。「我比較想買些月下香回去拌酪梨醬,獨自慢慢享用。」

  松亞傑瀟灑一笑。「那就得到倉庫街一帶的花店買——」打住嗓音,視線移往溫映藍手上的花束,他轉道:「還是你恰巧在這兒遇上映藍,正要跟她買?」

  「買仙人掌幹麼?」景霞躍沒回答,溫映藍先出聲問:「亞傑,爸爸做什麼叫你訂仙人掌?」

  松亞傑握住她的手,往佈置得像沙漠的市場入口走。「老師要送仙人掌給方老師,恭賀她發現——」

  「送給媽媽?!為什麼不訂花?」溫映藍凝眉叫道,頓足不走了。

  松亞傑回頭,一臉溫柔地看著溫映藍。「那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你應該很瞭解——」

  「他們總是這樣挑釁、帶刺!」溫映藍生氣地甩開松亞傑的手,旋身遠離仙人掌市場。

  「映藍,早點回船上!」松亞傑叮嚀喊道:「老師安排你兩天後回義大利,記得把行李準備準備。」

  溫映藍沒在聽,走到市場外那堵番花攀纏的牆。景霞躍沒離開,坐在一顆大黃石上,抽著煙。她過去,昂起微慍的驕傲美顏,問他。「還要去哪兒?」她也要走走聊聊!

  景霞躍沈默地站起,往船管處方向邁步。兩人一前一後通過「勝利廣場」,誰也沒等誰,誰也沒追上誰。直至走入商家成排的街道,他停下來丟煙蒂,她才站到他身邊,說:「景霞躍,你的父母是怎樣的人?你母親會親手烤餅乾、做蛋糕給你吃嗎?你父親會不會在你睡前說故事給你聽?」

  景霞躍盯著她,以一種不能說是溫柔卻令人費解的和善眼神。久久,他才開口,說:「請借我一點錢——」

  溫映藍愣住。

  景霞躍只好往下解釋。「剛剛買了花、買了taco餅和石榴汁,我身上已經沒錢了。」

  這好像在怪她——天外飛來一筆莫名其妙事!溫映藍忘了問過什麼、忘了前一秒拉里拉雜的情緒,美眸冷瞪景霞躍。

  他擺無辜笑臉,說:「可以嗎?」

  她別開美顏,掏錢給他。他感謝地接過手。她逕自先行,以為他就在後頭跟著,不知過了幾家店,櫥窗閃射的,只有孤影。怎麼今天逛這一帶的人如此少?她回首,想起今天是大多數當地人上教堂的日子,有些店會一整天休業,難怪街道清寂。她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居然借了錢,沒一聲告別就走。

  悶怒一點一點湧上心頭,就在她轉身之際,那個可惡的男人從一家店裡走出來。溫映藍定住身形,等他過來。

  「你曾經半夜鬧牙疼,哭找牙醫嗎?」景霞躍俊顏帶抹看似不正經的笑,把手裡的玻璃罐交給她。「我六歲時曾經如此,到現在還很感謝那位美麗的金髮牙醫阿姨……」

  溫映藍呆睨著玻璃罐裡,滿滿的金宇塔形彩色糖果,好一會兒,抬眸對上景霞躍。

  那抹不正經的笑已沈入黑眸底,他的目光深斂,看著她。「你應該不會想踢街頭足球吧?」

  溫映藍低下臉龐,打開蓋子,揀了一顆糖放進嘴裡,甜味從舌尖擴散,她說:「景霞躍,我就要回義大利了,你如果想和我去游泳,我們最好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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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還有時間的確可以那麼做。她的腳傷不會是問題,偏偏船管處的高分貝揚聲器傳遞消息來作對——要停泊十二號碼頭那兩艘大船的所有相關人員,即刻回船艇報到。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總不可能臨時起錨吧?

  松亞傑訂好仙人掌,循原路回碼頭,再次遇上景霞躍,與溫映藍。他牽住溫映藍,看她懷裡花束仍在,就對景霞躍說:「看樣子,映藍不想把花賣給你。」又說:「開會時,葛長官提到大爵士今日要來——」

  景霞躍神情閃掠。這事無法冒險了。他看一下溫映藍,再看松亞傑,道:「先走了。」與他們分道回碼頭。

  她明瞭他要走小路,走小路比較快,不過,她不熟那條路,走入可能會迷亂方向。溫映藍美眸沈凝手中玻璃罐裡,七彩絢爛的糖果,昏暈昏暈地,好似在夢裡。

  「大爵士檢閱Blue Compass,最討厭等人,但願霞躍趕在他直升機降落前回母船。」松亞傑說話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大爵士要來!她聽過Blue Compass老闆,但從沒見過。這人要來,身邊是不是帶著瑪格麗特公主?

  溫映藍瞬忽加快腳步。松亞傑詫異。「怎麼了?映藍?走這麼快……」幾乎要用跑的了。他跨大步。「腳傷要注意——」

  「已經好了。」溫映藍回道。Blue Compass專業潛水人員受傷用的頂級醫療品包敷下,當然痊癒得快。

  他走小路,是要趕上第一時間見瑪格麗特公主!

  她也已經迅速登上船艇舷梯。

  「你別再生氣了。」說什麼腳傷好了,松亞傑更不可能放心,非要溫映藍緩一緩。「老師和方老師向來是那樣相處……」他拉住她,認定她還為父母奇待的感情交流方式憤怒。「不是每一對情人都適用鮮花糖果巧克力——」

  溫映藍愣了愣,終於定下步伐,使得松亞傑的聲音也停頓。

  一會兒,他又道:「我也只送過你羊齒蕨,你討厭嗎?」

  溫映藍視線徐徐流轉,瞟望松亞傑的臉。

  「你如果討厭,回義大利後,記得把它剷除。」松亞傑笑了笑。

  「亞傑,」溫映藍歪著頭。「你在說什麼呀?」嘴裡的甜味化得微小了,她又打開玻璃罐,取一顆寶石般的糖含下,起腳繞到主甲板。

  「回來了?」溫熅看著一個多小時前生氣離去的女兒手抱花束和糖果歸來,眼神安沈,說:「過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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