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君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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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打開一看,點頭如搗蒜。「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那麼這數目夠見明月姑娘一面嗎?」他可是事先打聽過了,只要提起怡香院,便會馬上聯想到名妓向明月,說她儀態優雅、才藝出眾,不是普通妓女,這可勾起了他的興致,說不定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夠!當然夠!」老鴇見錢眼開,連忙親自領他上樓。

  毓謹微笑地跟上去,不期然地,察覺到從二樓射來幾道評估、戒備的視線,他下意識地抬頭尋找,卻沒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看來這間怡香院真的有問題。

  只是要見到向明月也不是件簡單的事,老鴇好說歹說,把嘴都說破了,才得以讓毓謹造訪妝閣。

  「艾公子稍坐片刻,明月姑娘很快就出來招呼了。」說完,老鴇不再打擾,笑吟吟地開門出去了。

  門才關上,毓謹斂去笑意,兩眼精敏的察看四周的動靜,又等了約莫一刻鐘,這才聽見珠簾被人掀動,傳來清脆的聲響,他一派瀟灑地起身,望向走出來的纖麗女子,在四目相視那一瞬間,他知道向明月也在觀察自己。

  「明月見過艾公子。」她躬身為禮。

  「明月姑娘免禮。」毓謹睇著這位青樓名妓,果真就如同傳聞般,氣質婉約出眾,不似在風塵中打過滾的,看來這個身份八成只是個幌子。不過,看著她,他心裡卻想著另一個人。

  「艾公子請坐。」向明月坐在他的對面,為他斟酒。「聽嬤嬤說,艾公子是打京城來的?不知是做何營生?」

  「只是靠祖先庇蔭,就等坐吃山空的那天。」他跟著她繞圈子。

  向明月盈盈一笑。「艾公子謙虛了……艾公子從方才就一直盯著明月,不過卻不像其他來怡香院尋歡的客人,在公子的眼裡,明月並沒有看見半點邪念。」

  「明月姑娘觀察敏銳,這點就很像她。」毓謹執起酒杯,喝了一口,換作從前的自己,美人在側,不管這名女子和日月會有沒有關係,他豈會放過一親芳澤的機會,這會兒他卻只想聊天喝酒,沒有別的念頭。

  他終於知道大事不妙,清楚地認知到只有璇雅能撩動他的心,教他無時無刻都想碰她,享受和她鬥嘴的滋味,光看著她含嗔帶怒的模樣,他就會心癢難搔。如今再美、再媚的女子對他來說,也只是純欣賞,他的心已經被璇雅佔據了。

  「她?是艾公子的心上人?」

  「是妻子。」毓謹擱下酒杯。

  「她跟明月生得很像?」向明月好奇地問。

  「不像,只是同樣看似溫婉纖細,以為她溫順聽話,結果不然,有時固執得令人生氣;說她膽小,卻又怎麼都不肯服輸,讓人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歎口氣,但其中又飽含著寵溺。

  向明月聽得癡了。「明月很羨慕艾公子的夫人,因為艾公子真心愛她。」那是每個女人渴望擁有的。

  「這是愛嗎?」毓謹失笑。

  「難道艾公子自己不知道?」她困惑地問。

  「男人不說那個字的。」這句話有點像在自欺欺人,毓謹知道他只是不肯老實承認罷了。

  「那麼艾公子的心呢?只要問自己的心便明白了。」向明月眼底多了一抹滄桑和無奈,因為她深愛的男人眼底、心裡只有反清復明大業,為了能與他站在同一條陣線,時時見到他,不得不加入日月會,最後還扮起了妓女的角色,想來真是可悲,但她又甘之如飴。

  毓謹一臉似笑非笑,試探地問:「那麼明月姑娘呢?這明月又是向著誰?是天上的日月?還是某些人的私心?何況日月早已不是原來的日月,何必強求。」

  這話讓向明月的臉色變了又變。「明月……不懂艾公子的意思。」這男人究竟是誰?絕非普通的富家公子,難不成是滿清狗皇帝派來的?可是她也沒聽說有欽差大臣來到蘇州?

  「就當我隨口說說好了。」他可以確定這名女子是日月會的人,多半也是個練家子,既然這樣,要再刺激一點才有趣,不然不好玩。「對了,我想找個人,想說明月姑娘人面廣,應該可以幫忙打聽看看。」

  「艾公子請說。」她收攝起一時飄遠的心思。

  「是曾經在京城的白雲觀當過住持的空一道長,據說有人在怡香院裡見過他,所以才想麻煩明月姑娘問問。」毓謹笑睇著她閃過一絲惶恐的神情,餌既然放下,就等魚兒上鉤。

  向明月被這單刀直入的問法給呆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艾公子說笑了,既是出家人,又怎麼會上妓院呢?」

  「天底下多得是假和尚、假道士,他們終歸是男人,上妓院也就不足為奇了。」說著,他起身。「我不會讓明月姑娘白忙一場的。」

  「艾公子要回去了?」向明月還在猜測毓謹的真實身份。

  毓謹噙著笑說:「過幾天會再來拜訪。」

  當他步出妝閣,一路往樓下走,四周傳來的敵意也就越來越明顯,看來他也得做好應變才行。

  待毓謹踏出怡香院,等在外頭的蘇納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主子再不出來,他真要衝進去救人了,有個這麼愛玩的主子,心臟真要強一點。

  「貝勒爺。」蘇納聽候差遣。

  他用扇子捂著嘴,打了個呵欠,看似慵懶,好降低有心人的戒心。「先去叫頂轎子,回去再說。」

  因為附近就有不少轎夫在等候客人上門,蘇納便叫了其中一頂,讓主子坐進去休息,毓謹想著日月會的人也該有行動了。

  蘇納貼近轎旁,低聲朝裡頭的主子說道:「後頭有人跟蹤。」

  「這是預料中的事。」要是沒這麼做,毓謹才會失望,既然引蛇出洞了,得想想接下來要怎麼玩。

  一直到轎子停在宅子前,蘇納付了幾個銅錢,讓轎夫們走了,負責看家的依汗已經開門出來迎接。

  「有人!」依汗也警覺到了,本能地擋在主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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