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瀟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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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大笑?」華瀟湘不懂什麼事這麼好笑,聽完她的述說,要嘛他反對她在花園裡種菜,要嘛允許她種菜,他現下的反應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沒有,我只是突然覺得很有趣。」名貴專供觀賞的「墨荷」與一堆廉價卻能供食用的菜蔬種在一塊兒,那畫面除了有趣得緊外,也引發他另一層思考。人不也是這樣,有僅供觀賞卻毫無貢獻的人,也有沒有美麗的外觀,卻有絕大功用益處的人。

  與其當華而不實的「墨荷」,他不如當實實在在、有用處的青菜蘿蔔。

  「我聽大娘說,公公生前非常寶貝那些『墨荷』,你會不會氣我不願照顧它們,反而顧著種菜?」在她眼裡,花就是花,除了賞心悅目外,就沒其他用處,如果要花同樣的時間照料,她寧可花在滿園子的菜蔬上。

  「不會,相反的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好吃的菜蔬當然比不能吃的『墨荷』重要多了。」他完全支持她的做法。

  「如果你想吃『墨荷』,我也可以把它燒成一道道的菜,倒是公公若地下有知,恐怕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就是。」她很有自信可以以菊花入菜,只是可能得冒著被公公的鬼魂追打的危險就是。

  「哈哈!就任它們自生自滅吧!如果你真的將它們燒成菜餚,而我把它們吃下肚,到時爹真的會氣得從棺材跳出來,一路追打咱們夫妻。」

  「沒錯,咱們還是別勞公公的駕了。」想像公公一路追打他們夫妻的畫面讓她也跟著笑了,雖然她不懂得照顧「墨荷」,但也不至於想要害死它們,她還是會幫忙澆水除草,盡量讓它們能繼續存活,就算半死不活也好,至少對泉下的公公有個交代。

  「瀟湘,辛苦你了。」他啄吻她的太陽穴,心疼她獨自待在家裡,馬上就被路蕙蘭找碴。

  「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能種菜給大家吃是件快樂的事,而且比起我,你更辛苦,你整天在商號忙進忙出,連要坐下來喝口茶、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我看了好心疼。」他總是剛忙完了一件,馬上又有其他事要他決定處理,她真擔心他會忙壞身子。

  「有你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他的努力是要使家人過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不認為是辛苦。

  「那麼我今天人不在你身邊,你是否覺得寂寞辛苦?」原來她對他這麼重要,她好開心!

  「有那麼一點。」瞿天問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那麼告訴我,你今天在商號裡都忙了些什麼,讓我分擔你的小小寂寞和辛苦。」她轉過身來到他背後,為他抓捏緊繃的肩頸肌理,讓他慢慢放鬆。

  「今天商號來了批西湖龍井……」她的抓捏使他整個人放輕鬆,最後躺臥在她膝上,輕聲跟她描述今天在商號裡做的每一件事,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都拿出來與她分享。

  華瀟湘溫柔地望著躺在膝上的丈夫,一雙小手忙碌地為他揉揉捏捏,快樂滿足地聽著他述說。

  第七章

  商號在瞿天問的帶領下,有他以身作則,夥計們各個勤奮又努力,誰也不敢偷懶,他不僅很快熟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也繼承了祖父及父親獨到的買賣眼光,買賣多樣商品,有的商品才剛由前一位賣主手中買進,尚未進到倉庫,轉眼間又以高價賣出,增添不少盈餘,是以許多商場老將說道,他果真盡得祖父與父親真傳,將早已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瞿家商號再次扶起,一步步收回已流失的客源,再次擦亮瞿家商號的金字招牌。

  瞿天問的成功,讓一些人很自然地拿瞿天問與瞿天啟相較,孰優孰劣立見分曉,皆一致認定瞿家商號交到瞿天問手上才是正確的決定。

  這日瞿天問自貴州進了批象牙、普洱茶與茯苓,負責運貨的黔家馬幫已將貨物運至城郊,可是馬幫黔鍋頭卻硬是扣住貨物遲遲不肯進城,瞿天問心知有異,決定出城一探究竟。

  華瀟湘心下不安,本想陪同,但在他的堅持下,只好留在商號裡,靜候消息。

  瞿天問帶著福伯、來順及暗中保護他的張尋出城,一行四人很快來到馬幫暫時落腳之處,只見馬幫幫眾隨著黔鍋頭在荒涼堅硬的土地上搭起帳篷,權充休憩之處,他們的出現,使風塵僕僕正忙著照料馬、騾的馬幫群眾立即向黔鍋頭稟告。

  馬幫鍋頭黔立雄雙手插在腰際霸氣十足,不屑地看著出現在眼前、一臉貴氣白淨的公子哥兒。

  「小侄瞿天問,見過黔鍋頭。」瞿天問一眼就看出誰是鍋頭,立即向黔立雄表達善意。

  自他祖父那一代就和黔家馬幫有往來,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他都希望能好好解決,非到必要,絕不傷了兩代長期累積下來的好交情。

  「哼!瞿二少爺,你那句小侄,姓黔的粗人可是承受不起!」黔立雄將他的善意當成笑裡藏刀,又重重冷哼一聲。

  原以為這白淨的小子會帶上一幫人前來助陣,結果只帶了三個,其中兩個還沒啥用處,不知是這小子瞧不起他們馬幫的人,或者傻得不懂害怕,不管原因為何,他都不會讓這小子看輕他們馬幫的人。

  黔立雄的敵意讓團結一致的馬幫幫眾每個人皆神色不善地瞪著瞿天問一行人,甚至有人暗示地將手放在腰際的刀鞘上,隨時等候黔立雄一聲令下,便取了瞿天問一行人的項上人頭。

  「黔鍋頭,您言重了,小侄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您,還請您明示。」黔立雄對他的不滿是顯而易見的,瞿天問想知道究竟黔立雄為何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畢竟這是他們頭一回見面,根本就還來不及結仇。

  「哈!好一句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我,請我明示!也對,像你這種公子哥兒,眼裡看見的,心裡想到的只有自己,哪會管其他人死活!」瞿天問的一句不知哪裡得罪他,徹底惹惱黔立雄及身後的幫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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