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頭,您不用跟姓瞿的小子廢話,直接宰了他以祭眾多兄弟在天之靈!」黔家馬幫幫眾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為從前客死異鄉的兄弟討回公道。
「你們想做什麼?黔鍋頭,您不能忘了和我家老爺過去的交情啊!」福伯忙要黔立雄別忘了瞿黔兩家過去一直有著良好交情。
「交情?哼!再好的交情,我也不能容忍有人污辱幫裡死去的兄弟!」黔立雄認為和他建立交情的人是瞿信佑,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瞿天問,兩家曾有的交情也已毀在瞿天問的出言不遜上!
「沒錯!」馬幫幫眾認同黔立雄的話,齊聲吆喝,已等不及要痛宰瞿天問。
福伯眼見情況不對,和來順忙跳出來擋,張尋亦不敢小覷強悍團結的馬幫幫眾,同樣擺出架勢,保護瞿天問。
倏地,兩方情勢緊張,一觸即發,隨時都會有血濺五步的可能。
「你們全都退下!」瞿天問不願擴大事端,立即令福伯、來順與張尋退下,以免加深彼此的誤會。
福伯、來順和張尋雖覺不妥,但是也不想違抗他的命令,唯有退開來,不過仍謹慎注意馬幫幫眾的一舉一動,若馬幫幫眾意圖不軌,他們絕對會拚死護住瞿天問。
「黔鍋頭,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我一向很敬佩馬幫兄弟出生入死、重情重義的精神,萬萬都不可能污辱貴幫死去的兄弟,不知您是從何聽聞我曾出言污辱貴幫死去的兄弟?」由黔立雄及其幫眾不滿的言詞中,瞿天問理出頭緒來,心知定是又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否則黔立雄與幫眾怎麼會對他產生這麼大的誤會。
「怎麼?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認了?」黔立雄當他是害怕的推托之詞。
「鍋頭,咱們不用跟他說這麼多廢話,直接取了他的項上人頭!」篤守兄弟情義的馬幫幫眾完全聽不進,此時唯有見血,方能消他們的心頭之恨。
「我瞿天問雖然不才,但也是鐵錚錚的男子漢,敢作敢當,可若硬是要我承認未曾說過的話,我是寧死不屈。」就算對方人多勢眾,瞿天問依舊傲然不屈。身為瞿家商號的大掌櫃,代表的不僅是他個人,更代表瞿家商號,若他貪生怕死地跪地求饒,往後瞿家商號要如何在商場上立足?
「好一句鐵錚錚的男子漢!我就讓你死得明白!」黔立雄可不想落人話柄,說他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他會讓瞿天問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在一旁聽他們對話的張尋突然間覺得他們的對話好熟悉,看著怒火高張的黔立雄像是在看之前的自己,他也曾怒火奔騰地質問過瞿天問,這簡直是舊事重演,只是想殺人的換了個人,而倒楣的人依舊是瞿天問。他得說,幸好今天華瀟湘沒跟來,不然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人要換成黔立雄了。
「那個……我想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張尋忍不住插嘴。
「我和姓瞿的在說話,何時需要你跳出來多嘴?」黔立雄怒瞪張尋一眼。
「我也不是很喜歡多嘴,而是相同的事,我也做過,所以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才會想化解你的誤會。」張尋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說道。
「什麼誤會?根本就不是誤會,而是姓瞿的臭小子不知死活!」黔立雄壓根兒就不想聽張尋說。
「我覺得一定是誤會。」姓黔的愈固執,張尋就愈堅持己見。
結果,黔立雄與張尋將事主瞿天問晾在一旁,兩人一言不合地起了爭執,瞿天問歎了口氣,讓同樣火氣十足的兩人先吵個夠,暫時不出面調解,他則另外找馬幫幫眾問清事情始末。
黔家馬幫幫眾雖然對瞿天問抱有敵意,但因為黔立雄與張尋吵得太厲害,使他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面對瞿天問的疑問便有問必答,將事情前因後果全部告訴瞿天問,讓他再也無從狡辯起。
事情如瞿天問所料,又是辛管事在背後搞鬼。當黔立雄一行人將貨物運到城郊時,辛管事便先一步找上黔立雄。
過去辛管事和黔立雄一直有接觸,交情算是不錯,辛管事便藉由這一點,帶幾罈美酒過來,美其名是要和黔立雄把酒言歡,實際上是以言詞煽動、刺激黔立雄。
辛管事知道黔立雄為人重情重義,對底下的弟兄們非常照顧,又知黔家馬幫總是長途跋涉來往千里馱運貨物,半途遇上盜匪劫貨殺人乃稀鬆平常之事,身為鍋頭的黔立雄外表看起來剛強不屈,可實際上黔立雄心頭對於死在半途的弟兄是感到內疚的,老覺得是他沒照顧好所有弟兄。正因為對黔立雄有所瞭解,辛管事就針對黔立雄最耿耿於懷的心事,在黔立雄耳畔煽風點火。
辛管事竭盡所能地造謠,告訴黔立雄,瞿天問自恃出身富貴之家,少年時又受盡瞿信佑寵愛,養成他目中無人的個性,總是瞧不起出身不如他的人,對辛苦勤勉的馬幫弟兄更是嗤之以鼻。
在聽聞馬幫弟兄有不少人死於盜匪山賊之手,不僅不同情還嘲笑死去的人學藝不精、黔立雄領導能力不足,才會造成傷亡。辛管事平白造謠、加油添醋說了許多,使黔立雄與其他兄弟義憤填膺,立刻決定扣住瞿天問交託他們所運送的貨品,讓瞿天問不得不親自找來,好讓他們為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
重述的馬幫兄弟個個氣得恨不得馬上將瞿天問大卸八塊,但他們首重紀律,沒有黔立雄的指示,他們再生氣,也得暫且忍下。
瞿天問皺著眉聽他們的敘述,聽完之後,長歎了口氣,路蕙蘭與辛管事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陷害他,他已厭倦他們所玩的小把戲了。
「那些話我從來都沒有說過。」瞿天問神色凝重地對馬幫兄弟鄭重澄清。
「現下你當然說沒說過了。」馬幫兄弟當他貪生怕死,不敢承認。
「我說他是被人陷害的!你為什麼要一口咬定是他?」張尋還在和黔立雄爭執,兩人爭執的聲浪蓋過瞿天問與馬幫兄弟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