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雙喜驚得站起身,手足無措地呆站著。
「這麼晚了,九爺怎麼會過來?」平雙雙迎了過去,笑臉盈盈地挽住胤禟。
「我想過來就過來,用得著看時辰嗎?」胤禟看到了平雙喜,眉頭一皺。「這誰呀?剛從煤灰裡爬出來的嗎?」
「九爺,她叫雙喜,是我親妹妹,我曾跟你提過的,你還記得嗎?」平雙雙輕拉了拉雙喜的手。「雙喜,快,給九爺請安。」
「雙喜給九爺請安。」她乖乖聽話,生疏地行了禮。
「你妹妹?怎麼穿得像個小書僮?她在這兒幹麼?」
胤禟沒多看一眼雙喜那張黑乎乎的臉,只盯著雙雙柔媚嬌美的臉龐問道。
「我娘家的書鋪失火了,全部燒個精光,雙喜逃了出來,無處可去,只好來投靠我。九爺,我屋子後頭還有間空房,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就行行好,把雙喜收留下來,她以後跟我一塊兒吃,不會給九爺多添麻煩的。」
平雙雙臉上掛著風情萬種的媚笑,眼眸盈漾著春意。
「你要我收留她多久?」
胤禟被平雙雙嬌柔的媚態迷倒,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雙手不安分地在她的嬌軀上游移。
「能收留多久就收留多久呀,雙喜剛滿十八歲,也該有個人家了,九爺那麼多的哥哥、弟弟,不知道有沒有一個肯將雙喜收房的?」平雙雙柔軟的身子在胤禟下腹磨蹭著。
還好雙喜眼力不好,看不清楚她在幹什麼,要不然這些勾引手段,當著妹妹的面前她哪裡能施展得出來。
「就憑她?」胤禟瞥一眼狼狽得像根木炭的平雙喜,嗤地一笑。「除非京城裡的女人都死絕了,不然我的兄弟怎麼會看得上她?」
「九爺——」平雙雙嬌嗔地一跺腳。
「再說、再說,行嗎?收留她沒有問題,其他的事以後再說。」胤禟已經被她勾引得上了火,哪還有空跟她討論這些,急得就想把她壓上床。
「九爺先等等,我把雙喜安頓好了就回來。」平雙雙笑著將胤禟牽引到床前坐下,然後轉過身,抱起桌上的大布包,拉著發怔的雙喜往外走。
「你剛剛沒看見什麼吧?」走出房門後,平雙雙在她耳旁悄然問道。
平雙喜手中抱著姊姊給她的乾淨衣裳,一臉困惑地搖搖頭,只隱約看見他們模糊的身影似乎摟抱在一起。
「看不清楚也好。」省得兩姊妹尷尬。
「我從沒聽姊姊那樣說過話,又甜又膩的,我的骨頭都差點酥了。」平雙喜小聲地笑說。
「這是姊姊對付男人用的,你可別學呀!」平雙雙笑睨她一眼,逕直推開房門。「雙喜,你先暫時住這兒,被褥都在櫃子裡。」
「好。」
平雙喜左右張望著,這間空房很小,和姊姊的那間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遠,還有股淡淡的霉味。
「後院有口井,房門出去左拐就看到了,不很遠。你打些水把自己整理乾淨,明兒一早你再過來跟我一起吃早點。」
「好。」她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九爺還在房裡等我。」平雙雙簡單吩咐以後,匆匆轉身離去。
平雙喜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陌生的環境,先仔細看清楚房間的擺設,記熟每件傢俱的位置,然後換掉身上被火燒得又黑又破的衣服,穿上姊姊給她的軟綢繡花長袍。她這輩子還沒有穿過這樣像雲霧般輕盈柔軟的衣裳,渾身不自在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她捧著洗臉盆走出房門,在黑暗中按照平雙雙的指示找到了水井,打了一臉盆的水,回到房內仔仔細細地洗淨手臉。
坐到梳妝台前,她慢慢地梳開髮辮,恍然看著鏡中的人影,模模糊糊的,彷彿像看著一個陌生的姑娘,一點都不像她自己。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自己,這種感覺真奇怪。
鋪好了被褥後,她躺上床,怔怔望著床頂沒有睡意。
靜夜中,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一種低抑的呻吟聲。
那是什麼聲音?
她凝神細聽,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女人顫抖的嬌喘聲,聽起來似乎很痛苦又好似很歡愉。
是九爺和姊姊的聲音嗎?他們在做什麼?
「爺……再用力點兒……」
聽著姊姊柔媚的嬌嗓輕吟,她訝異地睜大眼,心口忽然一陣怦怦亂跳。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男女間是怎麼回事,她疑疑惑惑的,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發出那樣奇怪的聲音?
一直到喘息聲停止了,她的心跳才慢慢回復正常,但是這一夜她卻不停地胡思亂想,想著她怎麼也弄不懂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才矇矓睡去……
*** *** ***
胤禘不知道「眉山書坊」已經被火燒了,這天午後,他又帶著十錠金元寶前來找平雙喜,想試著再跟她買宋刻本。
轎子剛轉進巷弄,他就聽見大內侍衛的驚呼聲。
「十九爺,『眉山書坊』沒了!」
「怎麼回事?」
胤禘疑惑地掀起轎簾一看,當一排燒得面目全非的房舍映入他眼中時,他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眸。
「看樣子是失火了。」侍衛怔怔答道。
「快去找人問清楚!」他大吼。
「是!」兩名侍衛慌忙奔到對街詢問。
胤禘的視線緊盯著已燒成一片廢墟的「眉山書坊」,腦中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才幾天的功夫,怎麼「眉山書坊」就燒光了?
那個小書獃平雙喜呢?她人在哪裡?還是已經葬身火窟了?
侍衛問明了原由後,立刻跑回來稟報。
「十九爺,火是從『眉山書坊』燒起來的,是前天晚上起的大火,聽說『眉山書坊』店主平雙喜已經投靠她的親人去了。」
「她的親人?」聽到平雙喜沒死,胤禘鬆了一口氣。「她有什麼親人?住在何處?一併問了來!」
「是!」侍衛忙不迭又跑回去問。
胤禘記得平雙喜曾經提過她的姊姊,難道是投靠姊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