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賺到了,赤雪這個女人聽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被她包養肯定是賺翻了。」曉茜昨晚就和他這樣說著。
沒錯,惡魔酒吧其實就是牛郎酒吧,聽說顧寧鋒還是其中的紅牌。不過他並沒有點破,因為丁瑾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夠糟了,沒必要再刺激她。
丁瑾只是愣愣地往前走,倏地,伍浩元一把拉住她。
她吃驚地抬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卻看到他一臉關切的樣子。
「笨蛋,你沒看到前面有路燈嗎?」
她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思緒飄回方才。
「達令,等一下我們去逛時裝店吧,我知道有一間店的衣服很適合你……」
「顧大哥?!你為什麼和這個女人又親又抱?」
「這個小妹妹是誰呀?」
「噢,只是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你剛才還跟我說你沒有女朋友,還說這五年來你一直都想念著我……」
「顧,她是你的誰?」
「我是顧大哥的——」
「你鬧夠了沒有?我早就和你說了我們只有兄妹的感情!達令,別理她,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她就暗戀我了,我為了躲她才會來到台灣,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要纏著我不放,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
「你在說什麼?顧大哥 ……」
「是你自己笨!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你這個頭腦簡單的笨女人啊?我喜歡的是我的達令,聰明又善解人意。哈哈,我看你還是死心吧……」
嗚嗚……她真是又笨又蠢!顧大哥是騙她的,他有女朋友了。要不是天意讓他們巧遇的話,她還一直傻傻地以為顧大哥遇到困難了。她真的是頭腦簡單啊……
「嗚嗚……嗚哇哇……」
他皺眉,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四周,幸好四下沒人,不然路人準會被她難聽的哭聲嚇得掉頭就跑。
「嗚嗚,我就是笨,我頭腦簡單。」她哭得稀里嘩啦的,一把扯住他的衣襟。
他被她的大花貓容顏嚇得一怔,她的臉好像畫了迷彩一樣,他好心地掏出一張紙巾給她。「擦乾淨吧。」
「不用你假好心,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在嘲笑我蠢!」她一把推開他的手。
「我沒有笑出來啊。」他有些無辜地道。
「那你就笑出來,不用客氣。反正我也習慣被人取笑我笨,我是腦袋長野草,我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她把心底的氣全發洩在他身上。
他語塞,那個經常取笑她笨、罵她腦袋長野草兼胸大無腦的人正是他。
「我真的那麼差勁嗎……」她哭累了,蹲下身來,把臉埋在雙掌中輕輕啜泣。
「丁瑾。」他蹲在她面前,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賭氣地拂開他的手。
「顧寧鋒不要你是他的損失,你不用為這種沒用的人難過流淚。」他想了想,才決定把老掉牙的安慰話說出口。
「我難過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很沒用,看錯了人……」她抬頭望著他。
怎麼會這樣呢?她好像不是在為顧大哥移情別戀而難過,此刻她滿腦子想的只是自己的愚昧及剛才顧寧鋒惡劣的態度。
「我並不覺得你沒用,相反的你比很多人都好。」他望著她說了,不再是安慰的話語,而是他的心底話。「你天真單純、心地善良,從來就沒有害人之心,比起我見過的很多人都好上十倍。」
她愣愣地凝視著他,聽他繼續說著。「你還很勇敢,那晚不就是你怕我受傷,才會用酒瓶砸樊老大的嗎?」還有未說出口的是,那晚她對他的呵護及在乎,讓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實實在在的人,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活死人……
丁瑾從來沒想過這番讚美的話會從他口中說出,更訝異於他對她的理解。眼前的他不是平日那個凶巴巴的獅子,而是溫柔、善解人意的王子,她看得有些癡了。
「真的嗎?」
她的疑問換來他的點頭。她凝視著他,流下淚來,這次是感動的淚水。
「謝謝……」
「好了,那我們可以回家了嗎?」他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並伸出手。
「不行。」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站起。「我要喝酒慶祝,慶祝我失戀了!」
他傻眼地看著她,嘀咕著。「你真是一個善變的女人。」
前一刻還為失戀傷心流淚,現在就要為失戀慶祝,真是古怪的女人。
「這不是善變。這叫做拋開過去、展望未來。」她理直氣壯地指著他,然後認真地道。「我做人的原則就那麼簡單,不要為過去的事不快樂,要為自己擁有的未來歡呼慶祝。」
她的這句話深深地敲入他的心扉,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臉上認真的表情,做人當真可以這麼簡單嗎?
「你今晚就陪我喝個痛快。」她舉起手,大醉一夜後,明天早上她就要拋掉所有的不愉快,當個快樂的丁瑾。
他望著她,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鑽進他腦海裡。如果可以,他也想學她簡單地過生活。
或許今晚他可以暫時拋開不愉快,嘗試和她過一下她所謂的簡單生活……
「好,我今晚陪你喝。」
*** *** ***
「好舒服啊……」丁瑾瞇著眼睛讚歎,索性閉起眼享受著冷風撲面的感覺。
她真的沒想到在伍浩元家裡的陽台上,能看到這麼美麗的夜景,還能夠享受這種輕鬆舒服的感覺。
她心中的鬱悶全被夜風帶走了!
伍浩元輕啜一口啤酒,看著她滿足的笑臉。
她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人。雖然才認識沒幾天,他卻已經看透了她的性格。
率真不造作,喜歡的時候就笑,難過的時候就哭,在她簡單的人生觀裡,快樂與悲傷可以劃分得很清楚,其他複雜的情緒都好像從來不曾存在。
他被這樣的她深深吸引著,目光不由自主地鎖在她身上。
「來,慶祝我終於看清了壞人的真面目。」丁瑾舉起啤酒罐,對著他手中的啤酒輕敲了一下,靠在他肩膀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