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寬厚的肩膀,她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怔但是並沒有閃開。
他身上有種令人安心及信任的味道,她感覺到自己心跳的節拍越來越快,她放任自己賴在他肩上。
現在的她突然覺得好輕鬆,因為她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每每和他接近時,她的心跳都會不由自主地加快。
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的心在狂奔,但是他很快地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在美國長大的她是個熱情開放的女孩,這種接觸對她來說應該是再平常不過的行為吧。他實在想太多了。
既然看清了顧寧鋒,她應該會回美國吧,他和她不會再有任何關聯,所以在她回去之前,千萬別和她發生任何關係。千萬要保持理智……
「是慶祝你終於可以安心回美國吧,而我終於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他在心底暗自告誡自己,嘴裡卻揶揄著她。
「你什麼意思?這麼快就想趕走我?」丁瑾今晚的心情不錯,所以不計較他揶揄的話語。「我才沒那麼快回美國呢!別忘了,你收了我三個月的房租。」
「你真的要搬走的話,我可以退房租。」
她笑了笑,盯著他直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老爸的五指山,當然沒那麼快回去的道理。我要趁這半年的時間好好增廣見聞,學習過獨立的生活。」
「你要學習獨立?」他立刻一臉不敢恭維的樣子。「不可能。」
「為什麼?」她憤然地插著腰,怎麼他老是瞧不起別人呀?
「因為你的名字叫丁瑾,注定老是要被人盯緊,哪能獨立?」
他難得開玩笑,丁瑾瞠目,倏地哈哈大笑。
「那你呢?伍旺財?難道就很旺財嗎?」
他瞪著她,她還是笑個不停。誰教他先拿別人的名字開玩笑!
「我還不知道像你這種人也會開玩笑。」丁瑾終於止住笑意。
伍浩元一怔,迎上她的笑臉,不自然地問著。「像我這種人?」
「對呀,你老是板著一張臉,不是生氣就是悶不吭聲,我很少看到你臉上出現笑容。你這個老大好像當得很不快樂。」
「快樂有那麼容易得到嗎?」他只是淡淡地說著,眼裡閃過一絲嘲諷。
他的表情莫名地揪痛了她的心,她一怔,倏地扳過他的臉,完全不理會他的抗議,伸出兩個手指頭,在他嘴角邊勾出一個笑容。
「要快樂有多困難呀?快樂不需要經過思考,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你瞧,你笑的樣子帥氣多了。」
她蹲在他面前,露出甜美燦爛的笑容。
她開朗的笑容讓他瞬間失了神,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找尋許久的簡單與快樂,也找到了信賴與悸動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凝視著她,清楚地聽到此刻自己的心跳是因為她而劇烈跳動,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開始渙散,讓他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情感……
她同樣看著他,他魅惑的眼神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清澈的眸子裡有著複雜的情感,吸引著她情不自禁地想往下探索……
迎上她迷亂的目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慫恿著他前進,他不由得輕輕以指尖劃過她美麗的輪廓,目光鎖定在她性感的紅唇上。
她沒有後退,只是有些慌亂地看著他的逼近,心跳的節拍快得讓她以為心臟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就在她以為他要吻上自己之際,他只是在她頭髮上撫了一下,笑著攤開手掌。「你頭髮上有灰塵。」
她有些訝異,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失落。
「或許我該和你學習如何快樂。」伍浩元輕描淡寫地道,心底一點也不輕鬆。
幸好理智重新歸位,他才沒做出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呵呵。」丁瑾只是尷尬地傻笑,倏地站起。「很晚了,我去睡覺。」
看著她慌亂地逃跑,他的心不禁沉重了起來。
他開始明白自己心跳加劇的原因,那種感覺叫做喜歡。
驚訝中,他倏地站起,立刻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切一定只是酒精在作怪。
第四章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丁瑾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心跳還在加速。她捂著自己的臉頰深呼吸,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無法平復,一想到伍浩元的逼近,他身上陽剛的男子氣息,那股值得依賴的感覺,她的心跳更是無法抑止地狂跳……
別想了,趕快睡覺!她命令著自己,但是一閉上眼睛,她卻又想起剛才伍浩元問的問題。
快樂有那麼容易得到嗎?那是什麼意思啊?
他說著那句話的時候,那種似乎嘲弄著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著快樂的神情,看得她的心一揪,讓她忍不住心疼起他來……她剛才真的很想抱著安慰他。丁瑾抱著枕頭,深吸一口氣,蹙起眉頭。她想起今天見過的曉茜和她說的話。老大很少拜託我做事的喔,而且你是他第一個這麼在乎的女孩。
唉,怎麼她腦海裡都是他的影子啊?她忘不了他微冷的雙掌,忘不了剛才他說話時,那種讓她的心緊緊揪著的眼神,更忘不了剛才他幾乎吻上自己的畫面……
倏地,她彈跳起來,驚慌地捂著嘴巴。她今天才剛剛失戀,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對伍浩元有了感覺!
她一定是瘋了,她不可能會喜歡上伍浩元。五年來什麼帥哥沒見過,伍浩元只是長得比一般帥哥還要俊美一些,但這不代表她會喜歡他呀。
她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解釋只有一個,就是她對他產生好奇心,僅此而已……她篤定地點頭,命令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早點睡覺,別再亂想了。」
她重新躺下,但是卻聽到隔壁伍浩元的房間好像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越聽越不對勁,於是她下床走了出去。
「伍先生?」她輕敲著門,卻發現門沒關上,好奇的她於是推門進去。
上半身赤裸的伍浩元背向她,身子蜷縮著,口中不停呢喃著,看樣子是做了惡夢。不過讓她驚訝的是,她看到了他背上那些深淺不一、大小不一的舊傷疤,縱橫交錯的背部就好像被頑童畫花了的白紙。分不清是驚訝還是心痛,她極快地捂著嘴巴,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