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拒絕我嗎?」他意外的看著她。
當初他提出分手,她傷心欲絕,一直請求他再考慮考慮,還不停打電話給他,保證她絕不會因為要照顧母親就忽略他,表現得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樣子,一度令他很厭煩。
然而現在,才幾個月的時間,她變心了嗎?他說要再在一起,她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我想我們並不適合。」卓霜笑了笑。「我們還是朋友,僅此而已,我祝福你找到更好的對象。」
「你有男朋友了是嗎?」他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因為有了比他更好的新歡,所以不希罕他了嗎?
卓霜因他的話而微微一愣。
男朋友?
她莫名的想到了少皇。
他會不會在吧檯裡看著她?他會不會對她的前男友感到好奇?
他有沒有一點在意她跟前男友坐在一起交談?
她好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因為他一天此一天的吸引著她,就算他是個謎也沒關係,她只想走進他心底,撫平他眉間的深郁……「原來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她的表情令他的心一沉。
「不,你誤會了,我沒有男朋友。」她避重就輕的說道:「我只是滿意目前的生活,無意改變而已。」
一抹狂喜抓住了他。「你真的沒有男朋友?」
「沒有。」她不擅於說謊,也不想說謊,反正她對他已經沒有意思了,她自己堅定立場就OK。
「那麼以後我可以來這裡吃飯吧?」他連忙又加上一句,「我會付錢!」
可能是他之前傷她太深了,所以她不肯太快原諒他,他會展現他的誠意,讓她從頭開始慢慢接受他的!
許育銘走了,卓霜回到吧檯裡,明顯感到一陣低氣壓。
某人在洗杯子,吧檯裡維持著最高品質——靜悄悄,如果不是店裡還播放著音樂,真的會很悶。
一整個下午,除了交代客人點餐必要講的話,他幾乎沒有再跟她多說半個字,也沒和她眼光接觸,這使她有點不安,猜想他是不是在生氣?
晚上依然在忙碌中度過,打烊後回到樓上,他洗了澡就睡了,不給她詢問要不要吃消夜的機會。
隔天,許育銘又來了,午餐時間,他帶了一束花來送給她,而且還是最能代表愛情和熱情的紅玫瑰,一大束。
每個女人應該都渴望收到這麼一束花,但她……「抱歉,我……」
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說道:「這是我剛剛在街上向賣花的老婆婆買的,我是想到,如果是你,一定會向可憐的老婆婆買花才買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卓霜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她無奈的收下了花。「好吧,那今天中午我請,你要吃什麼?」
她只是不想白白接受他的花。
許育銘微笑看著她。「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隨便給我一個套餐吧,別忘了給我一杯咖啡,同樣由你替我決定。」
吃完午餐之後,他倒是很爽快的走了,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卓霜察覺到,一整個下午,昨天那種低氣壓又來了,某人緊抿著唇線,臉色陰鬱,擦吧檯時,好像吧檯跟他有仇似的,用盡了力氣在擦。
晚餐時間飄過去。
回到公寓裡,他迅速拿了換洗衣物閃進浴室裡,沒十分鐘,他洗好澡出來了。
卓霜連忙進去洗澡,為了跟他談一談,她也學他洗很快,但她出來時,他已經又把自己關在房裡,連一步都沒走出來。
她無可奈何的望著他的房門歎息。
唉,他這樣不會把自己悶死嗎?
房間那麼小,連台電視都沒有,難不成他真能倒頭就睡?
沉吟半晌之後,她終於叩了叩門。
沒反應。
她又叩了叩。
依然沒反應。
她不信的瞪視著房門問自己,他真的已經睡著了啊?
不相信還能如何?難道她能不由分說的拿備份鑰匙開門闖進去嗎?
她也只好去睡了,只是一直無法入睡,躺了好久才睡著。
隔天中午,許育銘準時來報到,送她一束香水百合。
再隔天是一束淡綠色的桔梗。
然後這天中午,他甚至還帶了一個她跟他在交往時也認識的工作夥伴湯立仁一起來。
「海芒就像你給我的感覺,我想擺在店裡一定很美,跟室內裝潢很搭。」許育銘微笑把花遞向她。
湯立仁笑道:「卓小姐,你都不知道,這傢伙為了買海芋,還硬是在大太陽底下拉著我跑了三間花店哩,真情感動天哦,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她還能說什麼?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總不能當著他朋友的面給他難堪吧?
於是她收下了花,只是沒插在吧檯的花瓶裡,而是收入廚房裡,她是勉為其難收下的,實在不想再插上花讓許育銘有所誤會。
「卓小姐,失去你是這傢伙今生最大的不幸,過去千錯萬錯,都是這傢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錯,我們幾個好朋友已經狠狠罵過他了,你可千萬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不要跟他計較哦!」
在她為他們送上餐點時,湯立仁用足以讓整間店都聽得到的音量說,讓她尷尬的想找地洞鑽。
幸好他們吃完午餐還約了要裝潢的屋主就走了,她也鬆了口氣。
許育銘真的打算用死纏爛打這招,天天來吃午餐嗎?
看來她真的得狠一點,把她的態度表達得很清楚才能打消他的念頭了,她可不希望再發生今天這種借由湯立仁的嘴來告白的事了,真的很糗!
咖啡店打烊,回到樓上後,不等吳子皇拿衣服進浴室,卓霜就先下手為強的攔住他。
「我們談一談!」
今天下午在許育銘和湯立仁走後,她跟他之間又陷入最高品質靜悄悄的境界,幾天來的低氣壓快把她悶壞了。
她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他之前並不會這樣對她,雖然不至於笑臉迎人,但也不會整天板著臉。
沒錯,雖然地震之後是有點怪怪的,但那種怪跟這種怪不一樣,這幾天他是擺明了在生氣,而且是在生她的氣,她怎麼能不跟他談一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