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的抽一下眼角。
「容榆,你什麼時候長刺?抱墨德的人都會被咬嗎?」意外她非但對他不友善,還心存敵意。
印象中她開朗可愛,性情溫和,為什麼此刻會張牙舞爪,一副想吃人的模樣,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這麼多?
「誰抱他都可以,只有你不行,我長刺是為了保護他。」為了墨德,她已經把自己柔弱的一面隱藏起來,展露內心堅強的特質。
「所以,你只防我?」帕德歐挑挑眉。「你怕我跟你爭奪撫養權?」
「墨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裡是台灣,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在戶籍上他是我的小孩。」容榆說得理直氣壯,其實內心真的很惶恐。
那天在日邦企業看見總經理對他必恭必敬,可猜出他的身份特殊,萬一他真的是名門大少,那她有能力跟他爭嗎?
她輕抿粉唇,雙眸染上些許水氣,她害怕失去比生命還重要的墨德。
帕德歐看出她的惶恐,有些不忍。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像安撫小貓一般。「借我抱一下好嗎?」他溫和的詢問。
「容榆,我們回來了,外面好熱呀!完全不像十二月的天氣。墨德,阿姨買了你喜歡吃的冰淇淋喔!」項鈴和言柔一起外出採買食物,提著大包小包回來。
兩人看見工作室出現一個高瘦俊帥的男人,頓時瞠目結舌。
「嗨∼你們好,我是帕德歐。」帕德歐走向她們,用英文親切的問候。
天啊!這個男人帥得比明星還過分,雖然她們曾看過他的照片,但本人比照片更出色,難怪容榆會被迷惑。
「冰淇淋。」墨德從帕德歐的懷裡伸出兩隻小手,低頭探向地上的塑膠袋。
帕德歐從一大袋食物中掏出一盒冰淇淋,對墨德輕聲道:「乖,爹地餵你。」他抱著墨德坐在沙發上,一切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爹地?兩人驚愣,這個男人怎麼馬上跟墨德那麼親匿?
「容榆,這是怎麼一回事?」言柔用中文怒吼,嫌惡的蹙起眉頭。
昨天還說不讓帕德歐知道孩子的事,怎麼今天就父子相認了。
「我什麼也沒做,是他自己找上門,自己認得很高興。」容榆啞巴吃黃連,一臉無可奈何。
看著沙發上一大一小的男人分食一盒冰淇淋,她竟然覺得畫面溫馨美好。
「容榆,你究竟有什麼打算?別告訴我你要嫁給他。」言柔把容榆拉進去裡面深談,雖然帕德歐聽不懂中文,但她不想在當事人面前談論。
「我不知道,事實上,他真的跟我求婚了,可是,我只想維持原來的生活。」容榆坐在電腦椅,手肘抵在桌上托起腮幫子煩惱。
「耶?他真的想跟你結婚?外國人動作怎麼這麼快?」項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容榆,你可不要傻呼呼的被他騙了,為了墨德,你已經犧牲夠多了,我絕不同意你再犧牲婚姻。」言柔厲聲警告,瞧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專情男人。
「我愛他,可是,我不想跟他生活,我們的觀念差太多了。我從不後悔生下墨德,但我知道跟他結婚我一定會後悔。」
因為,他並不愛她。
或許,他真的喜歡她,但也只不過比一般女人多一點點份量罷了。
若擁有後徹底心碎,她怕自己會不知該如何面對沒有他的日子……
「你有這種認知最好,把你的心守好,不要再輕易淪陷了。」言柔最後告誡。
容榆深沉的吐一口氣,現在她能大聲拒絕,但她真的能抗拒得了他的癡纏嗎?她真的沒有把握。
第五章
晚上,容榆回到公寓,將車子開進停車場後,抱著墨德準備上樓。
「嗨!」帕德歐頤長的身體倚靠在公寓大門的柱子旁。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嚇了一跳,下午帕德歐說有事處理便先離開工作室,並沒有談到小孩的問題。
「借宿,我把飯店退了。」他笑得一臉無害。
「不方便,我家很小。」她不敢面對他的笑容,冷冷的拒絕。
「我不介意,有沙發就可以了。」他伸出雙臂。「墨德,爹地抱。」
墨德對他探出兩隻小手,卻被容榆制止。
「喂,你不能破壞我們父子交流。」帕德歐微瞇黑眸抗議。
「他不是你的孩子。」容榆再次強調,不想讓墨德的心向著他。
打開大門,跨步走上樓梯,帕德歐尾隨在後。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說不方便住宿,你聽不懂英文嗎?」她斜睨他一眼。
「司機已經回去了,你要我露宿街頭嗎?」帕德歐裝出可憐的模樣。
「我幫你叫計程車。」容榆掏出手機冷冷道。
「容榆,為什麼要這麼冷淡?」帕德歐突地握住她的皓腕,深邃的黑眸瞅著她。「我說過不會跟你搶墨德,你不能開心一點面對我嗎?」
「你找錯對象了。」容榆抿著粉唇,垂下眼瞼盯著地板。
「我是為了找你才特地來台灣。」
容榆驚訝的抬頭看他。「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帕德歐微勾唇角,深情款款的凝視她,輕撫她的粉頰。「我很想念你的笑容。」
感覺臉頰發燙,她慌忙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我只收留你一晚,明天請回飯店。」她雖然心慌,但語氣仍裝作冰冷。
容榆把墨德放在沙發上,瞬間改為溫柔甜蜜的語調。「媽咪主拿衣服,等一下幫你洗澎澎喔!」
墨德微笑點點頭。
帕德歐長腿交疊斜靠著牆壁,雙臂環抱在胸前感到不解,容榆對他跟墨德的態度差異懸殊,她既然疼愛墨德,為何刻意冷落他?
「容榆,為什麼在義大利你能接受我,在這裡卻對我有成見?」他不認為自己跟兩年半前有多大的改變。
她正要走入臥房,卻突然停下腳步。
「在義大利是經歷一場美夢,但在這裡是我真實的人生,我不希望被你影響。」他像風一樣自由自在,倦了隨時可以飛離,但她卻無法輕易恢復原本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