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了他的大忌,而她沒有理由能讓他對她縱容。
「我不會離開,是爺爺叫我來的。」她仰起下巴,神情絕然。
「爺爺?」
「我爺爺就是你爺爺,關海濤,我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孫女關水靜。」她取下眼鏡,再解開綰起的長髮,披散而下的烏溜秀髮襯托出她絕美容貌。
她以為除去這些掩飾,他會對她驚為天人,繼而愛上美貌與聰慧並俱的自己。
但是,他的反應是出乎意外的漠然,僅是微微地挑高眉,開口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那又如何?」
收養他的是關海濤,不是她。
她篤定的笑容微垮了一分。「爺爺要你照顧我。」
「然後呢?」他順著她話尾接,讓她把目的一次道盡,省得拖泥帶水。
關水靜吸了一口氣,露出迷倒眾生的微笑。「他希望我們能結成夫妻。」
「好。」
「好?」她一臉訝色,對他的過於爽快反而惶恐萬分,暗吃一驚。
「好,你去嫁,我幫你籌備盛大婚禮,祖孫聯姻世間少見,為了你們的勇氣可佳,我絕對不會缺席。」他像是好操控的人嗎?
想以恩惠施壓,未免太天真了,當初爺爺領養他是為彌補喪子之痛,他已用十年陪伴回報養育之恩,早已互不相欠。
「你……」他竟敢說這種逆倫的話,實在大不孝。
「雙月,出來,你偷偷摸摸地躲在門後幹什麼?」又不是見不得人。
啊!被發現了。
和書房相連的臥室門被推開,一顆頑皮的腦袋探了出來,擠眉弄眼地扮鬼臉,還做出可笑的倒吊鬼模樣,讓表情凝肅的關天雲悄悄揚起嘴角,消弭了火氣。
「你過來,我跟你介紹,這位是關家的公主,我爺爺七年前找回來的孫女,打個招呼吧!」他說得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暗潮流動。
什麼,他早就知情了?!暗暗吃驚的關水靜微微瞠目,情勢越來越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用得著嗎?她剛才對我很不客氣,還說我像個蕩婦,我可不想自取其辱,被人嘲笑臉上貼金,攀權附貴。」她也是有格調的人,不辱沒了志氣。
「道歉。」關天雲低聲一喝。
「我?」你敢叫我道歉,我咬死你。季雙月指著自己,先是愕然,繼而齜牙咧嘴。
「水靜,還不道歉!」在他面前,她沒有嬌貴的權利。
原來是她呀!季雙月心情平衡些,不會抓狂了。明明是處女還被當成妓女看,那感覺真不是普通的……悶吶!
「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她不過是你帶回來的眾多女人之一。」她沒有錯,錯的是死皮賴臉、不知羞恥的女人。
關水靜不只不認錯,還理氣壯地指稱他並非只有一個女人,倒射他一箭。
「不,她不是。」她是被他「抱」回來的。
「不是?」她微顯困惑。
關天雲輕擁穿著他襯衫的女人,低頭一吻,「她叫季雙月,我的女朋友。」
「什麼,女朋友……」不,他說謊,他怎麼能扯下如此漫天大謊?
「以後她會常常出現在這屋裡,如果你不想被趕出去,我強烈建議你放下無謂的敵意,好好地說聲對不起,祈求她的原諒,否則就算遠在國外休養的爺爺替你說情,我還是會將你打包丟出去。」
「你……」忍著屈辱的關水靜咬著下唇,倨傲得像個女王仰高下顎。
第七章
古物筆記:
二十一世紀最獨一無二的寶貝季雙月入手!
代價是——我的心,無價,不得轉手,時效一輩子。
老天,我還處在不敢相信的驚喜中,愛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為何父皇會這樣對待那個女人,而讓妒意蒙心的她又為何會痛下殺手了。
愛情,是獨佔的,不容和人分享,我不能說我不恨她了,但我很同情她,她的執迷造就許多人一生的不幸。
我還是得回去,考古隊回報,挖掘不到天龍皇朝遺跡,若不是我地點記錯,就是整個皇朝滅絕得澈底,我要他們稍把挖掘地點往北移三十里,擔憂了十八年、記掛了十八年,只是想知道母妃他們後來怎麼樣了,很難嗎?
得快點從雙月那兒下手了,聖物的下落不能再拖……
「回來。」
賺錢真的那麼重要嗎?連陪男友的時間都沒有,一本行事歷翻了翻,毫無空白,一天二十四小時,竟然沒法偷閒。
和工作爭風吃醋是件非常可笑的事,相信沒幾人做得出來,偏偏事實擺在眼前,那個人就是他,叫人無從狡辯。
氣到臉黑的關天雲長臂一撈,將走到會場門口的女友逮回懷裡,不讓她有機會開溜,沒日沒夜地為人辛苦、為人奔波。
「很快的,我幫陳太太上個妝,再修個指甲,然後弄個宴會髮型就能和你會合了。」為了陪他參加什麼名劍品鑒大會,她忍痛推掉兩個大戶耶!
噢!心痛。
「等你一切都弄好了,宴會也結束了。」他緊緊捉牢她,話裡含諷地將人帶進會場。
「那吃宵夜剛好,我知道有間麵攤的牛肉麵非常好吃。」料多、面、湯實在,小碗五十,大碗七十,加湯不用錢,經濟又實惠。
季雙月想到每和他上一次高級料理店,她的心也跟著抽痛一次,明明一百塊就能做出的美食,竟然要付出五十倍的價錢,她吃得心酸呀!
而這愛擺闊的酷王子只上五星級餐廳,對物美價廉的路邊攤反而不屑一顧,諸多批評地連累她得罪不少老鄉親。
「如果你想回床上再戰三百回,我不介意往回走。」古劍的事可以等等,他不急。
一隻腳往後踩的季雙月趕緊縮回,表情很無辜地揚起甜美笑容,挽著他的手貼得死緊,不敢再有任何做生意的念頭。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放浪,其實不然,遇到不知累為何物的超人,她不僅被吃干抹淨,還連著三天沒法正常走路,像個老太婆一樣扶腰捏腿,全身酸痛彷彿遭到肢解又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