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平民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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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姊,你不要太累了,早點回家,錢要賺,身子也要顧好……」看她累得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他心裡很不忍心。

  季雙月邊喝牛奶邊往他頭上一壓。「小老頭,少嘮嘮叨叨了,你給我讀好書就成了,其他事輪不到你來管。」

  「那我可以管吧!」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

  「爺,你是老大,當然能管,可是我快來不及了,先出門了。」她撒嬌地在老人家頰上親了一下,跳著穿上高跟鞋往外奔。

  十、九、八、七、六、五……

  老舊的紗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日式二樓半建築的主梁微微一震,灑下些許白蟻蛀過的碎木屑,陽光偏射,形成朦朧的光影。

  一家三口居住的房舍真的很老很老了,聽說建造在清末年間,因此稱為「老家」名副其實,他們也只剩下這處看似鬼屋的家產,藉以遮風避雨。

  木門內裡被留下的祖孫倆望著那扇搖搖晃晃的門板,對望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等著前方那道人影又往回衝。

  四、三、二、一。

  「啊!我的便當呢?快給我。」

  早就準備好了的季君瑋遞出一個粉紫色餐袋,沉甸甸的餐盒便是季雙月的午餐。

  她搶了就跑,可是—

  不到一分鐘,氣喘吁吁的女人又一把推開門,腳步急迫的跑向房間,拎起了她的化妝箱又匆匆往外跑,神色緊張。

  如此來回好幾次,丟三落四,簡直叫人看傻眼了。

  不過在季家,這種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忙到沒時間戀愛的季雙月不是生性迷糊,其實她還滿精明的,只是裝在腦子裡的東西太多了,無法專心一致,才會不時出點小狀況。

  「衝呀!小紅妹,別跟他們客氣,塞車算什麼,咱們是大都會裡為謀生而衝刺的小尖兵,誰也不能超越我們。」

  *** *** ***

  一輛色彩鮮艷的紅色淑女車穿梭在拼磚人行道上,把手上的車鈴鈴鈴地響個不停,為了節省油價居高不下的油錢,她放棄耗油的老爺車,改以單車當交通工具。

  這也是她常常遲到的原因之一,騎腳踏車至少要比平時早半個小時起床,不過在車流量多時,腳踏車就能發揮它便利的功能,就算小小得僅能容人通過的車縫也能鑽,讓她免於塞車之苦。

  「一定趕得及,只要下個街口左彎,然後繞過緹芙麵包……」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從事整體造型工作的季雙月也不例外,她邊踩踏板邊念著,還能對著店家的玻璃窗撩撩發,撫平衣服上的皺折,順便看看自己充滿朝氣的美顏。

  月眉彎彎,兩眼有神,鼻頭不塌也不挺,很有個性,嘴唇上薄下厚,圓圓的蘋果臉,上揚的嘴角十分甜美,笑起來還帶了點喜氣。

  就是這點喜氣為她帶來生意,不少貴夫人、阿嬤級的大富婆就愛點名由她服務,加上手巧嘴甜,論件計酬的她可是非常搶手。

  她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一個星期中有幾天固定幾小時在某些店為特定客人做造型,由店主抽成,大部份時間則外出到府服務。

  當然後者賺得比較多,客人給錢大方,有時還有小費,但是收入不定,較為耗時,因此她需要有穩固的進帳,以免斷炊。

  說起來,她也不是太自戀,從事的行業讓她比一般人更注重外表,形象的塑造是專業的象徵,自己就是個活廣告,想要別人信賴你的技術,首先要展現美的一面。

  驀地,一陣微風輕拂她向來自傲的亮麗黑髮,得意的唇畔才一勾起,就見她突然瞠大眼,瞪著櫥窗倒影,尖聲一叫—

  「啊!我的耳環—」

  那是核桃造型的耳環,原本是純銀色,不知流傳了幾代,氧化成銅褐色,叮噹叮噹清脆地響著,微帶一絲魔性的神秘感。

  但這不是重點,而是它變成……黑色

  「完了、完了,又有倒楣事要降臨在我身上,恩主公的符令不靈了啦!」

  不行、不行,一定要先到廟裡拜拜,以防萬一,她可不想再出事了。

  念頭一起,季雙月想都沒想地將把手一轉,車頭微彎九十度角,誰知—

  鏗榔!

  紅艷的腳踏車連同主人倒向人行道,散落一地的生財工具燦亮地刺眼,活潑的陽光在瞬間凝結。

  這是一對富有神奇傳說的核桃耳環,是小時候長輩送的生日禮物,平時看來和一般飾品無異,不過神奇的是,一旦有壞事即將發生便會轉為黑色,表示有惡運上門,小心提防。

  反之若出現粉紅色,那便是有好事要來了。

  但是,耳環是黑的,看來眼前出現的絕對是壞事了。

  此時,出現一個剛從古董店走出來,滿臉鐵青的男子,他眼中冷厲的怒意不難解讀,而且相當傲慢地睨視倒在地上的季雙月。

  看到有人跌倒,通常第一個動作是先向前將其扶起,再來論對錯,但關天雲沒有,一動也不動地冷著一張臉,由著膝蓋破皮流血的冒失者慢慢爬起,呼天搶地地搶救在他看來廉價到不屑一顧的眉筆、發剪、唇膏等。

  「你、你、你,你看什麼看!撞到人還不扶人一把,你眼睛瞎了呀!還是肢體殘障,直挺挺地站得像個死人,你以為這年頭還有收屍大隊沿路收屍體嗎?」

  可惡,痛死了,她的腿大概快斷了,這筆醫藥費非從他身上挖不可。

  「是我撞你的嗎?」分明惡人先告狀。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醇酒的味道,聲音雖低卻十分厚實,彷彿地底的龍發出低吼,厚重而充滿威脅性,以及一絲絲不太能確定的威儀。

  乍聽之下,季雙月感覺有股穿透力刺入了心底,她微微顫慄了一下,雙肩往內縮一點點,不自覺的有想逃的衝動。

  可是一看到碎了的染髮劑瓶子,一組五千元限量的夏日斂光眼影摔得稀巴爛,那種被刮了一層皮的心痛感油然而生,那些全是錢錢錢吶!她省吃儉用忍痛買下的奢侈品,怎能容得他人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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