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游科霖回頭,只見身材魁偉的佟巨柏居高臨下地瞪著他,目光透出令人為之喪膽的凌厲銳芒。
「佟巨柏——」乍見佟巨柏出現,蕭詩旻驚訝地瞪大眼睛,他也在這裡?
「原來是你這個姓佟的,你……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公道。」求歡不得又無端被扁了一拳,引來群眾的圍觀,這讓游科霖羞憤交加,一張肥臉脹成豬肝紅。
「OK,請便。」佟巨柏神色自若地微笑,掏掏西裝褲口袋,取出隨身攜帶的可錄影手機,警告地說:「但是我必須提醒游先生,剛才你和蕭小姐的影像和對話,都已經被我錄下來了,如果你不擔心自己的狼名在報上曝光,儘管再亂來好了。」
「原、原來你們早就設局等我來了,好……好,咱們走著瞧!」游科霖瞠目,食指像中風般指著佟巨柏和蕭詩旻微微地顫抖著。
看著游科霖夾著尾巴狼狽落跑的模樣,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
「到底是誰設計誰啊!」蕭詩旻終於放鬆緊繃的神經,唇畔漾起微微笑意。
她一抬眸,對上佟巨柏那雙盯著她看的眼睛,嘴角的笑容瞬間轉為尷尬。「剛才謝謝你……你說錄下我們的對話是真的嗎?」雖然兩人仍處於水火不容的狀態,但他及時跳出來幫她解圍,她的心裡是感激的。
「當然是——假的,我唬他的。」他微微一笑。
看他平常漫不經心,沒想到居然會機警地對她伸出援手。「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早你五分鐘進來。」佟巨柏收起手機,端起酒杯移位到她身旁。
看他從旁邊的座位走來,蕭詩旻呆愣了一會兒,想起剛才她和酒保談論失戀的窩囊事,他該不會都聽到了吧?「那你……你剛剛是不是有聽見……」
「聽見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我該聽見的嗎?」
「沒有,當然沒有什麼重要的……」蕭詩旻陪笑道。吁了一口氣,幸好。
「你失戀了嗎?」她是指這件事嗎?
「啊?!」蕭詩旻愣住。
他專心地看著她。「是指這事沒錯吧?」
蕭詩旻倒抽一口氣,眼角微微抽搐,突然覺得很糗。
笨透了,居然連他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都不知道。不如意的事都被她遇到也就算了,還不幸地全被他聽到,這感覺比被瘋狗咬到大腿還要衰上十倍!
她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很可憐?羞赧、懊惱、不安、衰到爆……種種複雜難解的情緒讓她的心亂成一團——
佟巨柏瞅著她懊惱泛紅的臉頰,想起她剛剛被欺凌的驚險畫面,胸口抑不住的心疼和不捨慢慢擴大。
要是剛才他沒在她身邊阻止游科霖的狼襲,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而她卻只擔心失戀的事情被他聽到,這個驕傲的女人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和倔強,真是教人不捨……
一對上他流露出同情的俊眸,蕭詩旻趕緊轉移話題以掩飾莫名不安的情緒。「……你是不是跟著我?要不怎麼會那麼巧,連我和客戶約在這裡見面你都知道。」
「我又不是狗仔隊,何必跟著你。」他微微一笑,緊盯著她流露慌張的俏臉,目光裡冒出了關心的溫度。「倒是你,為什麼剛好坐到我旁邊?是不是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有興趣?」
「誰、誰對你有興趣!」聽他這麼一說,蕭詩旻又氣又慌,臉更紅了。
情緒一直被他牽著走,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心裡雖感激他出面解圍,但高傲的她卻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只想快快離開。
「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拎起包包,蕭詩旻付了錢,腳底抹油,準備走人。
看著她疲憊不堪的倦容,佟巨柏擔心她又被盯上,一股無法放心的保護欲湧上,他隨即跟了上去。「那好啊,我們可以一塊回家。」
「一塊回家?你們……該不會……」一旁靜靜調酒的酒保突然停下動作,把佟巨柏關心的話解讀成曖昧的關係,嘿嘿地乾笑兩聲。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們剛好是隔壁鄰居而已。」蕭詩旻邊解釋,邊急著往外走,邊閃躲佟巨柏熱心的護送,反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酒保看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摸著下巴思索著,這兩人看起來都很高傲自信,不輕易服輸,但從他們一來一往的鬥嘴中,好像有一種曖昧的火花開始迸現……
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鄰居嗎?他很懷疑……
第四章
深夜一點,兩人搭乘同一部電梯各自來到住家門口。
「糟糕……」當蕭詩旻找不著晶片鑰匙時,秀眉一蹙,心想不妙。
她索性把包包的開口向下,大刺刺地將所有物品倒在鞋櫃上,快速地翻找著口紅、雜記本、手機、錢包,還有一些帳單、發票,就是找不到那一張可以開門的晶片鑰匙。
佟巨柏見狀,搖頭低笑,這女人外表美麗,作風強悍,但骨子裡其實也是個少根筋的傻大姊嘛。和她相處的時間越久,越發現她除美麗動人之外,私下還有許多可愛迷人之處,就如同現在。
「晶片鑰匙不見了?會不會掉在Pub?」佟巨柏關心地詢問。
「不可能,我在Pub時並沒有拿出來……啊!可能擺在辦公室,忘了收進包包裡,慘了!」她懊惱地呻吟。
這種智慧型數位特殊門鎖,需要靠輸入密碼和晶片鑰匙的感應才能開啟大門,兩者缺一不可,偏偏時間太晚,該服務公司尚未提供二十四小時服務,一般鎖匠也無法開啟。
「沒想到你還挺迷糊的。」佟巨柏失笑。
蕭詩旻眼睛睏倦、腰酸腳疼,全身累癱地倚在門上,連回嘴的鬥志都沒了。她現在只想馬上衝個澡,再躺上柔軟的大床,舒舒服服地睡個覺,偏偏……唉!迷糊到家。
「不如今天在我家待一晚吧?」佟巨柏很自然地脫口而出,說出之後自己卻嚇了一跳,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容許女人在他家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