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不解的看著她。
「這樣就行了。我又不是什麼姑娘家,不必麻煩了。」
左哄右拐的總算把小紅給騙走了,秦琯兒身心疲憊的攤在躺椅上,腦海中不時浮現剛剛小紅說的話。
「丁姑娘人長得柔美,又有才氣……」、「她可是看在堡主的份上才走這道……」
真想一睹她的丰采。
終於見著丁水柔了。
乍見丁水柔時,秦琯兒覺得小紅形容的那些實在不是以道出她的美,她不只美,還十分柔媚,且那媚似是渾然天成,舉手投足皆是嬌態萬千、百媚叢生。這般水樣的女人,莫說男人,就連女人看了也心生愛憐。
但再多見幾次後,她就覺得小紅形容她高傲也太客氣了,她根本就是傲慢、勢力嘛。她的笑容只給冷天鷹、任飛等人,對待其他下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也難怪堡裡的丫鬟一提起她總是嫌惡多於喜歡。
這麼柔美的女人,卻沒有可親的個性,真是可惜啊,枉費上天給予她如此的美貌。
可是男人卻不這麼認為,只要面貌長得美,哪會去理會其它的呢?
就連飛鷹堡堡主冷天鷹也不例外。
斜睨著首位上的冷天鷹,和身旁幾乎快倒在他懷裡的丁水柔,秦琯兒有股衝動想上前去把她的身子扶正坐好。她是沒長骨頭不成?還有還有,她的手幹嘛老愛往冷天鷹的胸前摸去呢?手癢啊?
更氣人的是,冷天鷹不但就這麼任由那丁水柔為所欲為,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呢!
想起小紅說的紅袖樓,又想起之前她在玉袖坊看到的情景,秦琯兒忽感一陣氣悶,難不成冷天鷹就愛去那種地方,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想起玉袖坊廂房內的景象,再看著冷天鷹和丁水柔兩人……噢!這實在是……儘管佳餚在前,她卻毫無食慾。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生氣,冷天鷹和丁水柔跟她有何干係呢?她索性別過頭不往那邊瞧,可是沒一會兒眼珠子卻又不聽話的瞄向那邊。
中庭表演彩舞的舞孃退了下來,只見丁水柔緩緩的站起身。
「各位佳賓,現在由小女子為大家彈奏一曲。」她聲如其人般的柔美,那媚眼一掃,在場男子無不全身酥麻,心中飄飄然。她體態輕柔的在古琴前坐下,雙手一撥,悠揚的琴聲響起,她隨之輕輕吟唱著: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游冷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一曲終了,眾人皆撫掌叫好。
歐陽修這闕「蝶戀花」是篇惜春之作,她真把那空虛淒婉的情懷表現到極致。這詞秦琯兒熟得很,她雖然不懂音律,卻也覺得丁水柔吟唱得真好聽,古琴也彈得很好,哪像她怎麼學、怎麼拼湊就是演奏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正在自怨自艾時,一旁突然有人說:「幹嘛?看呆看癡了?」任飛不知何時跑到她身旁來。
秦琯兒抿著嘴,無奈淒然的神情倒是讓任飛楞了會。
「你怎麼了?不會是因為她吧?」任飛伸手指向冷天鷹懷中的丁水柔。
不會吧?這小子該不會「煞」到她了吧?
唉,她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就是有點沒勁,該不會真因為她吧?
問題是因為她什麼呢?哎呀,腦子愈來愈混亂了。
「阿琯,別妄想啦,沒瞧見她黏大哥黏那麼緊,她是不可能看上你這毛頭小子的。」任飛的勸說讓秦琯兒感到啼笑皆非。「況且那種女子哪是你惹得起的,少沾為妙,她真的不適合你。」
「那她就適合冷天鷹?」秦琯兒語中那不自覺的酸味,更是讓任飛誤解了。
「那不一樣嘛,大哥歷練豐富,肯定看得清楚,而你還小沒什麼經驗,難免會不禁美色。」瞧這情形,阿琯這小子該不會吃起大哥的醋吧?
「經驗?啥經驗?瞧你說得像是你多有經驗似的。」秦珀兒不耐的睨著任飛。她可不管什麼經不經驗的,只是丁水柔怎麼可以適合冷天鷹呢?
「多有經驗是不敢說啦,但比你有經驗是一定的。」任飛神情驕傲的抬高下巴,睨著秦琯兒。
兩人就這麼互瞪著,渾然不知有道厲光正朝他們掃射過來。
冷天鷹看著任飛和秦瑁兒在那打罵逗笑,心中不禁產生一絲妒意,這陌名的感覺讓他心中一震,為了抑制這感覺,他竟不自覺地將手中的酒杯握得更緊。
「冷爺,怎麼了?」丁水柔輕撫著他的胸膛,抬頭輕聲問道。什麼事讓他突然全身繃緊呢?
一語驚醒了冷天鷹,他低頭一看,只見丁水柔嬌笑盈盈的瞅著他。
「冷爺,奴家敬您一杯。」丁水柔一飲而盡,接著作勢偎入冷天鷹的懷裡,似是有點不勝酒力的嬌喘著。
她是紅袖樓裡最有名的美人,才色兼具,眾人爭相邀約只為一睹佳人丰采,而其中更不乏王公貴族,但她卻獨鍾情於冷天鷹。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花開得再好,終有凋零的一天,自己若是跟了那些達官貴人,終究也只是個寵妾罷了,一旦年老色衰,難保不會遭人嫌棄。而跟了冷天鷹,那便是飛鷹堡的女主人,她知道冷天鷹若娶了她,便不會始亂終棄,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更是個好看的男人,雖然稍稍冷酷了點。這般男人中的男人,她當然不會放過,也因此她總會製造些機會來飛鷹堡,以便親近冷天鷹。
「各位,咱們舉杯敬堡主。」席下一名大漢舉杯說道。
聞言,眾人紛紛舉杯一飲而下。
「咳咳……」秦琯兒嗆咳著,她不曉得這酒這麼難喝又嗆人,真不懂爺爺和邵叔他們為何老愛小酌幾杯。
任飛見狀卻在一旁拍桌大笑。
「你,咳咳……笑夠沒?」伸手拿起杯子往任飛擲去。
「喲唷!誰?是誰丟的?」一個略為粗嘎的嗓門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