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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不是。」其實他想的是,她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最好,不過他也知道不可能,否則……她剛才不會作惡夢──是發生那樣的事才讓她作了惡夢吧?

  在她出事後的每一刻,只要他一想到她竟在他的守護下差點被迷昏抓走,他就想狠狠地揍自己幾拳。當然,他更不會放過膽敢打她主意的傢伙和指使他的人。

  不由自主地,他的眉眼染上一抹異常陰鬱駭人的血腥煞氣。

  連她都感覺到了。凝視著他陷入某種長考的表情與其中透露出的冷酷凶狠,她明白,不管要傷害她的是什麼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他想做什麼?」畢竟事情已經發生,她還是要知道。

  眨了眨眼,心思立到回到眼前。他眉目間的暴戾之氣在碰上她瞅視的柔光時,迅速消褪了八分。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才心不甘情不地開口:「前陣子路家商行接連被偷襲,後來我終於追查出是另一個和我競爭朝廷貢貨輪了的商行嫌疑最大,最近我正要找商行的老闆談判。剛才那個傢伙承認,他是商行派來伺機對付我的,聽說我會去參加老太爺的壽宴,所以才選定在那裡下手。」

  顯然的,他沒料到會遇上落單的夏衫,大喜之下想乾脆先綁了她再來要脅他,只是沒想到事跡敗露,反而被關清朗抓住。

  徐老太爺一到場,立刻要身邊的總管認人。總管很快便確定歹徒並不是徐家的下人。一直到歹徒被水潑醒,他只用到了第三招教人吐實的手段,就把想知道的所有訊息全挖出來了。

  她知道,有些真相他還是沒有對她說。但她沒再追問。

  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安適的位置,背貼著他的胸膛,她緩緩吐息,閉上眼睛。「我明白了……小深,你沒有連累我,這只是個意外,我現在下是沒事了嗎?對了,」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驀地又睜眸,轉頭對身後的他道:「我忘了謝謝關公子和阿克。」若不是他們,她現在哪能安穩睡在自己房裡。因為當時的情況混亂又緊急,因此她也忘了對關清朗道謝。

  「放心,我已經對他們說過了。」此刻他只想要讓她不再作惡夢地好好睡上一覺。安撫地親吻了她的眉角,他的拇指輕揉著她的肩。「閉上眼睛,睡了。」催促她。

  感受到他的呵護情切,一抹深深的愛憐倏地滑過她心房,她柔睇了他一眼便轉回臉,聽話地閉眼。

  「明天,你替我送兩罈酒過去給他們,當作是我答謝的心意,可好?」這是她唯一做得到的。

  「嗯。」沉應。他沒反對。

  第五章

  路雲深並沒有刻意封鎖昨晚洪夏衫在徐府差點出意外的事,所以不到半天時間,路家上下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眾人震驚不已。也因此,當路雲深下令加強府裡守備,並特別注意家中老爺、老夫人、夫人的安全時,所有人自是不敢輕忽懈怠。

  時序正式進入冬季。

  來自南方的洪夏衫雖然因為平日就懂得用藥酒、果酒為自己健身而不致體虛畏寒,不過北方的柬、天畢竟還是超出她的想像與經驗之外,所以當這兒的氣候忽然在一早睡醒來變得酷冷嚴寒,她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她當然明白自己得適應北方的冬天,因此當氣溫降下,她跟著頭痛了兩天,幾乎什麼事都做不成的痛苦日子也過了兩天後,不願被寒冬就這樣打敗的她,即使不能像當地人還穿著薄衫在外頭閒晃,卻還是慢慢習慣在這種時常天灰地濕又冷颼颼的情況下照做她的事。

  只有在和路雲深獨處時,她才會把對北方皋、天的抱怨遷怒到他身上。

  誰教他把她拐來這兒的!

  幸好他的身體像是個自動發熱的暖爐,在晚上睡覺時很好用:所以她現在好像連不習慣睡時身邊有人、不習慣被他抱著睡的情形也變了。

  他最近的工作量減少了很多,陪她的時間自是多了些,而且雖然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解決和敵手商行的連串紛擾,但已經把對手當甕中鱉的他,此時倒比較像是在享受凌遲對手的樂趣──這些全是胡同不小心說出來的。

  這一天,因為路雲深有空,而路家的表四小姐羅彩依也恰巧來作客,所以晚上很難得地,所有人聚在一塊兒吃飯。

  老夫人早已吩咐廚房準備一桌好菜,選言明要為表四小姐補身子,因此廚子老張自是照老夫人指示,用盡心思、卯足全力張羅出滿桌的豐盛佳餚。

  「來來,彩依啊,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兔肉,還有老張最拿手的紫蘇魚,你可要多吃一些。」席上,老夫人疼愛外甥女之情溢於言表,不斷將食物往她碗裡夾,還不忘念著:「瞧你,一陣子沒來找姨娘,姨娘怎麼覺得你瘦了?」

  坐在她身畔的俏麗少女,便是路家的表四小姐羅彩依。她撒嬌地回應路老夫人的關心。「姨娘,彩依也很想您,人家就是想您想瘦的嘛。」順勢也為老夫人夾了好幾塊美味的白燠肉。「姨娘,您怎麼光顧著替彩依夾菜,您也吃嘛。」句句甜到老人家的心坎裡。當然,她也不忘為另一邊的姨爹夾了幾樣菜,同樣得到路老爺的讚賞。

  「你這丫頭,想姨娘就來,難道姨娘不叫你來你就不來了?」老夫人就喜歡這自小貼心的丫頭。

  羅彩依晶眸轉了轉,有意無意地在表哥臉上瞟了一眼,又看向他身邊的「表嫂」之後,才將目光移回老夫人。「不是啊,姨娘,彩依只是擔心常常來打擾,會被人家討厭。」

  「胡說!誰敢這麼想,我立刻將她攆出去。」老夫人精明地注意到彩依的視線了,意有所指地叱道。

  「是啊,彩依,你多心了,姨爹家不就像是你自個兒家一樣,咱路家上下哪個不是自小把你看到大,誰不是疼你的呢?」路老爺可沒心思去理會這些女人之間的心機,只對她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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