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來,當我日漸"成熟",男人看我的目光就逐漸改變。
如我所希望的,他注意到我的身材,深沉的目光掃過我半裸的胸部,我的臉頰火熱起來,他大膽的眼神此刻不像一名哥哥,而是一個男人。
我靠近他身邊,似不經意地以胸脯擦過他的手臂……
那一刻,沒人知道我心中有多緊張、而且充滿不安的羞恥感。
但今晚,我決意煙視媚行,大膽地以身體來誘惑我哥哥--讓他知道,我已經成為一名女人的事實。
我偷偷以眼角餘光注意他的反應,但他英俊、略帶冷酷的臉部線條,並沒因此改變分毫。
我略略有些失望,但很快的振作精神。
對身經百戰的他來說,輕微的碰觸當然不算什麼,更何況他一直當我是妹妹,心中沒有遐想是自然的。
"曉竹?你變得好漂亮!"徐若蘭走到我身邊,客套地讚美。
我視而不見地越過她,眼角餘光窺伺到她忿怒的表情。
"江總,令妹真是美麗動人。"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過來,擋在我和哥哥面前,霸氣的眼神,毫無忌憚地盯住我的身材。
"曉竹,這位是日本'山下科技'嚴旭東,嚴公子。"哥哥冷淡地介紹。
"您好。"
我落落大方地,對這位嚴公子拋以媚笑。
不必哥哥介紹,嚴旭東的大名,我早有耳聞。這傢伙與其女友當街熱吻的鹹濕照,早就見諸各大八卦雜誌。
我知道今晚會到場的,全是哥哥精心挑選的對象--在場,全都是他篩選過的男人。
但有些人總是會不請自來。
"鼎盛集團"總裁,在自家豪宅,為親妹妹辦的第一場社交舞會,這是近個把月來,上流社會最八卦的盛事,自詡稍具身份地位的人,誰不想辦法弄到一張邀請帖?
當然,邀請帖確實不容易得到。原不在邀請名單上,卻能弄到一張帖子,也代表此人政商勢力雄厚,不可小覷。
例如,這位專獵女明星聞名,成為媒體爆料新寵,日商科技集團總裁--嚴公子是也。
只是想不到,他會看上默默無名的小女子我。
大概,最近為了辦這場舞會,哥哥替我炒作了些許知名度。也許他擔心,太過默默無名的結果,自己的妹妹當晚得坐冷板凳。
他萬萬料不到,我會以這身打扮粉墨登場,原本,今晚我就是打算來惹火的。
"可有榮幸,邀請曉竹小姐跳第一支舞?"語調雖然客氣,嚴旭東已經在我面前伸出手。
"抱歉,她的第一支舞該--"
"我願意。"
我料到哥哥要拒絕對方,在他開口前,我先一步同意。
他回頭凝視我,我放開纏在他臂上的手,放到嚴公子伸出的掌心上。
嚴公子毫不客氣地握住我的手,很快的把我從哥哥身邊帶開,領我踩著舞步一直到舞池中央。
我沒料到這個男人,這麼快就想掌握全局,他把我遠遠的從哥哥身邊帶開,以致我心不在焉地漫舞,好幾次差點踩到對方的腳。
"專心點,想演戲就別留敗筆。"嚴旭東低沉的聲音,幾乎就貼在我的耳邊提醒。
我聳然一驚,抬起眼瞪住他。
他咧開嘴,握緊我的腰,詭秘地衝著我微笑。
我開始振作起精神,第一支開場舞,我優雅從容地,獻給這個姓嚴的花心大少。
每一個迴旋、每一次近身,我踩著三寸細跟鞋,保持性感撩人的體態,毫不枉費苦練四年的社交舞。
第一支舞結束,我注意到哥哥沉默地站在客廳邊緣地帶,陰鷙地注眉我接受第二個男人的邀請。
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他不再試圖阻止或介入。
我收回目光,放任自己與其他男人共舞,盡量不再與他的 目光接觸。
在他見識男人對我的"興趣"之前,他始終把我當成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看待,而今晚,他該徹底改變對我的看法。
一整晚上下來,我與嚴旭東共舞三次,其他不知名男土,我已經記不住名字,只記得自己不斷接受邀舞。直到我累了,擺脫最後一名邀請者,悄悄走出客廳,躲到花園為止。
一路從客廳出來,我找不到哥哥,而徐若蘭也不見了蹤影。
我失神地呆坐在花台上,甩開高跟鞋,無意識地捏著早已經麻痺的小腿……
"玩夠了?"
我回過頭,看到哥哥走進花園。
"你的信用卡帳單上,沒有這幾筆記錄。"他走到我面前,瞇起眼盯著我身上的性感衣物,臉色陰沉地質問。
"你調查我的帳單?"我明知故問。
"你沒必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名交際花。"他答非所問地道。
我愣住,怔怔地問他:"什麼意思?"
他的臉色很冷。"你該學習若蘭的穿著打扮、舉止言行,當一名大家閨秀。"
我笑了,想起徐若蘭今晚的穿著--確實平凡乏味的很"閨秀"。
"你以前不喜歡這種女人。"
"人的喜好會改變。"他瞪著我,簡潔的回答顯得冷淡。"更何況,你是名門淑女,不是交際公關。"
"等我三十歲,我'也許'會改變自己的穿著打扮。"我叛逆地回答他。
他冷冷的看著我。"你今晚的行為很失常。"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交際花,不是假正經的名門淑女。"也許是疲倦,讓我口不擇言。
更也許,是因為他剛才把我扔在舞會裡,而徐若蘭也不見了蹤影。
他瞇起眼,嚴厲的盯著我。"結婚和玩樂不同,是兩回事。"
"玩樂?"他的說法很無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相對的,女人有很多種,每一種都代表無形的階級。男人對這種事,分的很清楚。"
"你真的清楚嗎?"
我執拗地反問他,然後看到他皺起眉頭。"你夠大了,別像小孩一樣任性。"
"我不任性,我只是追根究底,而你卻連自己要什麼都不敢承認。"我討厭他把我當一個孩子,於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瞪著我,大概認定我已經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