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丟下話,他轉身就走。
我愣在花園裡,等回過神,他已經快走出我的視線--
"不要丟下我!"
我大聲喊著,幾乎在同時,我光著腳丫子踩在花園的泥土上,以瘋狂的速度奔跑到他面前--
我跌到他懷中,緊緊、緊緊的抱住他。"你想去哪裡?!"幾乎是惶恐的,抓住他的衣袖問。
四年前孤孤單單被他丟在美國的恐懼,還深深留存在我心底。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再一次把我丟下。
他瞪著我,不得已抱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懊惱地低吼:"你喝醉了!"
他終於聞到我身上的酒味。我承認,剛才找不到他、又發現徐若蘭也不在客廳的時候,確實喝了幾杯長桌上的紅酒。
"我沒醉,我的頭腦很清楚,只是站不穩而已……嘔--"
酒精終於在我體內發揮功效。
我乾嘔起來,差點吐了他一身。
"該死的!"他瞪著我,喃喃詛咒。
然後,我發現自己被粗魯地騰空抱起--
在半空上的高度,花園裡一景一物慢慢消失在我身後,我無力掙扎、只能閉起眼,忍住再一次嘔吐的衝動……
第四章
為了不讓一屋子賓客發現我的糗態,他把我帶到泳池後的小屋。
酒精折磨我的胃,讓我的胃痛加劇,我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嘔吐起來。
他站在小屋門口,深思、陰沉地瞪著我。
"你回國已經一個多月,有什麼打算?"
在我喝醉、身體極端不舒服的時候,他終於想起,該跟我談這個問題。
"你辦這場舞會、要求我中規中矩,當一名'大家閨秀',不就是打算要把我嫁人?"我反問他。
"你不想談,我們今晚可以暫時不說清楚。"他斂下眼,冷淡的說。
我背靠著牆,滑坐在小屋冰涼的地板上,抬起頸子望著站在門邊的他。"我想休息一陣子。"有氣無力地回答。
"一個月前你住進醫院,做全身檢查的時候,說過要帶一個人來見我。那時你說過,為了他,也許你會再一次離開台灣。"
那時候說的話,原來他聽進去了。"他暫時不會回國。"我簡短回答,不想現在提這個問題。
"他是誰?"
夜晚的空氣,有一股我熟悉的草香味。我垂下頸子,卻看不清楚一公尺外的花木,這時我才意識到天空的黑。
"我在美國的男朋友。"我欺騙他。
沉默突然充斥在我們之間。
"四年了,曉竹,我想我已經不夠瞭解你。"
他低沉的聲音像從遠處傳過來,低嗄而有力。
"為什麼?就因為我有男朋友?"我忍住眼角的酸楚,直直地望著他。
他瞥開眼,不再注目我的眼睛。"你根本不需要這場舞會。"冷淡地道。
"我依然是你的妹妹。"瞪著前方的石板,我的手無意識地,在冰涼的地板上畫著弧形。
"名義上,我們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但時間和距離,會改變我們對彼此的瞭解。"
"有什麼不一樣嗎?四年前你瞭解過我?"我問他。
"至少那時候的你,不會給我這麼多'意外'。"他沉聲道。
"你不喜歡意外,還是不能接受我的改變?"
"兩者都有。"
他離開門邊,似乎想結束這個話題。
"我會請李太太過來,把你簽帳買的衣物送到這裡。"
"我不想穿那些衣服。"
"衣服是你自己買的。"
"那是買給你看,而不是我想要的!"
"卻是最適合你的。"他結束談話,最後一句話就是結語和命令。
"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最適合我的?"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抬起頸子,瞪住比高我一個頭的男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胸口--細緻輕薄的禮服,經過這一番蹂躪,已經變形鬆弛得接近曝露。
"如果你自己清楚,就不會打扮的像個妓女。"他的口氣低嘎冷淡。
卻是今晚,從他口中說出,最重的話。
"你'曾經'喜歡這樣的妓女,那時候,你不曾認為妓女配不上你!"我的胸口起伏。
我知道,他會因為這樣的話討厭我。但就算被他說成是妓女,他仍然認為我只是一名業餘的小丑。
他從來不正眼看我,即使我已經變成他想要的女人,在他眼中,我永遠是一名任性的小女孩。
"鬧夠了!記住,你是我的妹妹!"他沉聲斥責我,眼神很冷。
"對,"我笑著,突然抱住他的腰,大膽地把突出的、發育良好的胸脯貼到他溫熱的胸膛上。"我是你從育幼院領回來的'妹妹',但我也是一個女人。"
"你瘋了。"他瞇起眼,失去耐心,粗暴的想把我踢開。
"不肯面對現實的人是你!你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是因為你害怕!"
我牢牢抱緊他,掙扎中,他扯掉我禮服上的細肩帶--
"放手!"
他咆哮一聲,粗魯的把我甩開。
我跌在地上,上半身除了胸罩外接近赤裸。
夜晚的空氣冰涼,我的身體卻著了火。月色柔潤明亮如美玉,我像著魔般解開胸前罩杯的扣子,然後抬起挺俏的胸脯--
胸罩順著我突出的乳線彈落,我挺起赤裸的乳房,在清澈的月光下展示美好的胴體,像魔女一樣誘惑我的哥哥。
他冷冷的盯著我,沒有迴避我的裸體,坦蕩的態度像只為了刺傷我的感情。
"如果,硬要說我對你的身體視而不見,那是騙人的。"他瞪著我,粗著嗓子低嗄地道:"男人對女人的身體有性慾,那是正常的事,但你是我的親妹妹,今晚的事,我會完全忘記。"
他第二次轉身想走,我從地上爬起來,禮服已經滑到我的腰際、髮絲從髮髻上散落,我撲向他,與他一起跌倒在地板上。
"你是騙子!"我哭著喊:"妹妹跟女人有什麼不一樣?!你能自欺欺人,為什麼不查清楚十一年前的事?!"
我像著魔一樣兩腿纏住他的腰,不死心地糾纏他。
他瞪著我,兩眼泛出紅絲。"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