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底泛過一絲失望。
她想聽到的,是他說愛她。
但這都不要緊了,現在她唯一求的,只有他過得好。
簡單收拾完,兩人一起離開宋宅,驅車返回孟家。
早上籠罩著城市的濛濛白霧已經散去,烈陽耀眼得刺目。
*** *** ***
孟氏夫婦知道媳婦要搬回來後,都很熱烈的歡迎她,令宋子梨忍不住感到慚愧,這些年來為了她自己的心結,她刻意疏遠他們,辜負了他們對她的關心。
「對不起,孟伯母,這幾年我太任性了。」
「傻孩子,回來就好,我和你孟伯父打算挑個好日子,替你和清習正式再舉辦一個婚禮,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到時候,你可就要喊我們一聲爸媽了哦。」孟夫人慈藹的拍拍她的手。
宋子梨躊躇了下,接著低喊了一聲,「媽。」
孟夫人微詫,接著笑逐顏開的擁抱住她。
「你這聲媽呀,叫得我心花都朵朵開了。」
回到以前住的房間,見到屋裡的佈置與擺設都一如她搬走時那樣,沒有絲毫的改變,不染塵埃的屋裡,看得出來每天都有人清理,宋子梨眼眶忍不住泛紅。
「以後這間房間,我想改成你的書房。」孟清習站在她身邊說。
「噫,那我要睡哪?」她微訝。
捏捏她的頰,他憐寵的笑道:「當然是我的房間,我們沒道理還分房睡吧?」
她臉一紅。「你媽、呃,我是說爸媽他們……」
「這種事他們也是過來人,不會大驚小怪。」他提起她的隨身衣物,牽著她的手,打開中間那扇門,領她走到他房裡。
看見他屋裡的陳設,她張大了眼,「咦,你的房間重新裝潢了?」
「嗯,以後這裡就是我們兩人的新房。」
宋子梨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一時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眸光不經意瞥到擱在窗邊茶几上的一疊雜誌,眼熟的封面令她的心跳陡然漏跳一拍。
難道那些是……可她記得那些雜誌應該還好好的放在她的衣櫥裡才對,怎麼會……
她不由自主的朝茶几走去,拿起最上面一本,果然跟她收集的那些雜誌是一樣的!
「這些是……」她吃驚的望向他。
神色自若的走到她身邊,孟清習拿起一本雜誌,嗓音微透一絲怒意。
「我一直都不怎麼在意這種八卦雜誌的報導,最近才知道,有關我的不實報導原來有這麼多,只要我跟哪個女人站在一起,就被渲染成好像已經上過床,像這個林菁菁,我在酒會上只見過她一次,寒暄了幾句,結果竟然就被拍下來,說成我在跟她交往。」
他再拿起一本,翻到內文上的照片,「這個更瞎,她只是跟我錯身而過,不小心踩到我的腳,我扶了她一把,就說我們有很親密的互動。
「這個我甚至不記得是誰,那天我到飯店參加一個合作公司的產品發表會,結束後,在門口等司機開車過來接我,就被寫成與她一起到飯店開房間。」
宋子梨不發一語的傾聽著,愈聽秀眉擰得愈緊,只見他一本一本的拿起來,解釋著當時的情況。
「而這個謝宜潔,當初我們公司跟謝氏家族在談一個合作案,所以我跟她有過幾次接觸,但那年爸爸生日過後,我便取消了跟謝氏家族的合作,沒再單獨見過她。」
在父親的生日派對上,她向他邀舞,基於禮貌,他不方便拒絕,所以跟她跳了一支舞,但她卻藉機親吻他,那令他感到厭惡,除了心愛的女孩,他一向不喜歡別的女人親近,因此不想再看見她。
「你……沒有喜歡過她?」她愣愣的,想起以前曾親口問過他雜誌上寫的報導是否屬實,他明明親口回答是真的。
「從來沒有。」不解她為何會這麼問,孟清習微一沉吟,倏地聯想到數年前父親生日派對那天她曾問過他的事,以及何筱玲說的那本雜誌,一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你當時問的是這本雜誌上的報導,我當時以為你說的是另一本商業週刊的採訪,所以我才回答當然是真的。」
「商業週刊的採訪?」
「對,那時候有一家商業週刊來採訪我,訪談一些經營理念與國內外經濟環境的看法。」他記憶力極佳,看著手上這本雜誌的出刊日,歎了口氣,「那本週刊的出刊日期跟這本八卦雜誌同一天。」
「原來是這樣……」她一臉哭笑不得。那她這四年多來的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種肥皂劇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原來是當年自己的一句話,導致了她四年的疏離。
兩人神色複雜的相視片刻,他繼續將那一整疊雜誌的報導一一說明完,放下最後一本,又鄭重的重申。「子梨,我跟這些女人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盤據在宋子梨心裡多年的心結,彷彿一瞬間被解開了七八分。
她垂首,抿著唇,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居然如此在意這些被嚴重扭曲渲染的報導。
不知她低頭在想什麼,孟清習抬起她的臉,覆上她的唇,溫柔的細細吻她。
「子梨,以後我絕不會再跟任何女人牽扯在一起,我保證。」他前天邀請了那幾家八卦媒體喝咖啡,「很溫和」的規勸過他們,相信他們應該不敢再做這種不實的報導。
心頭五味雜陳,還不知該說什麼,她驀然低呼一聲。
「啊,你在做什麼?」他的唇已移到她的頸子,手則探進她的上衣裡,不安分的揉捏著她的胸脯。
「我想要你。」
「可是你的身體……」
「我不要緊。」他橫抱起她,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
「不要緊?」她秀眉一擰,一念電閃,「難道你的病是在騙我的?」
他一愣,接著立刻否認,「當然不是。」
「那你還……」
他輕歎一聲,翻身坐起,自憐自艾起來。
「難道生病的人就沒有性生活的權利嗎?這種病又不會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