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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我有點事。」威爾有所保留的說。

  「有什麼屁事會比你的身體重要!」這回,安提的吼聲就連威爾把手機拿離開耳朵達最遠距離,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呃,反正我有點事就是了。」威爾的吞吞吐吐反而引起安提的疑心。

  「你又跑去哪個女人那裡度假了?」威爾隱約聽見話筒那端傳來翻閱紙張的聲音,連忙道:「我真的不在美國啦!」「那你見鬼的跑到哪個非洲部落去了?」安提說完,忽然倒吸口氣,「不會吧?」「啊?」威爾裝傻。

  「你不會跑去日本找那個女人吧?」日本?是的,他與她是在日本認識的,可是誰又知道,他以為深愛的日本女子,其實並不是日本人,而是另一個東方國家的女子。

  除了他手中緊握著的鑰匙與信箋,威爾發現他對她竟無一絲瞭解.遑論時間已經過了三年。

  威爾沉默了兩秒後馬上說:「沒有。」這時,有輛高爾夫球車自小區內駛出.之後停在威爾面前。

  車上的男子溫和地打量著威爾。威爾則以眼神歉然地示意自己正在講電話,請他稍候。男子眼中帶若笑意,點點頭。

  「沒有才怪!該死的,難怪我問約翰.他半個字都不肯說。」安提咆哮了起來,「你別再去招惹她了啦!都三年多了,你還忘不了嗎?」這話觸動了威爾心底深處的傷口,原本以為老早癒合的傷痕,沒想到觸碰後還是免不了一陣刺痛。

  會好的。威爾默默地跟心底的傷痕對話。會好的,只要得到「答案」這個傷痕,很快就會好的。

  威爾望了眼那名正好奇的端詳著他的男子,壓低聲音與安提對話,「我只是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想要知道答案。」安提重重的歎了口氣,「反正你人都在那裡了,我還阻止得了你嗎?」威爾苦笑,「好啦,等我回去,請你喝半年的啤酒可以了吧?」「怯,這樣吧,復出之後,前十名。」「饒了我吧!我都二十六歲,一把老骨頭了,還跟年輕人拚命喔?」威爾討饒。

  「我還想好好的過下半輩子。」「別想,不然我就立刻搭飛機去逮你回來。

  也是你該好好認真的時候了吧?」別以為他不知道威爾是真的不長進還是假的不長進。

  威爾實在應該開始拚一點了,網壇的後起之秀崛起得太快又太多,他現在還能靠著臉蛋跟身材騙點錢,但現實是殘酷的,命運之神當然可能繼續眷顧他,但也可能讓他因為這次的傷就這麼退出網壇。

  而他又不是真的年紀到了,或對網球失去熱情,只是該死的失戀而已。

  聞言,威爾歎口氣,「是是是,老大,您說的都對。」安提又交代了一些復健該注意的事項,要他身體一有問題就回報或是就近就醫,之後兩人又談了些瑣事,威爾才得到大赦,終於能收線。

  威爾朝著那名男子歉然地一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會說國語?」他笑問。「對,我會說,不過看不懂中文。你好。」威爾有禮貌的頷首。

  「我姓葉,叫葉熾暘。」。」聽到威爾將他的名字低念了幾次還是念不太好,他笑道:「你叫我暘就好,上車吧,我帶你進異業區。」「喔,謝謝。」威爾將行李拿上車,然後小心地活動了下腰部才坐上車。「對了,我叫威爾。」「你的腰怎麼了?」葉熾暘注意到威爾的動作,因而問。

  「喔,受傷開刀.現在還有點使不上力。」威爾毫無隱瞞地回答。

  葉熾暘笑笑地看眼背對他坐著的威爾,「嗯,我要開車了,你小心。」「好。」車子緩緩地移動,威爾一路好奇的望著道路兩邊的別墅建築,一邊聽著葉熾暘介紹這個小區,之後,他們到達目的地,威爾才發現異業區原來是在平凡小區裡,而且儼然像個小型小區,也有警衛室。

  他一邊看著,一邊想著她這三年在這裡生活的樣子。

  他不是沒有找尋過她,只是當時他並沒有想到要留下她更多數據,心想反正結婚後可以慢。匿瞭解的她,卻因這一念之差造成日後尋她的困難。

  「到了。」葉熾暘的聲音將他自沉思中拉回來。

  「謝謝。」威爾下車,盯著那幢洋房外頭圍牆上的門牌,仔細地與手中一直握著的信箋作比對,然後在發現門牌號碼不一致時疑惑地看向葉熾暘。

  接收到威爾眼中的疑問,葉熾暘笑道!「妙凡出去了,所以我先把你帶來我家,妙凡家就在對門而已。」妙凡。

  威爾暗暗記下她的中文名字。

  一直以來,他只知道她自稱妙子,還以為她是日本人,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一直是以英語交談,他則是極為訝異,竟然有土生土長的日本人英語好到帶有美國東岸口音的地步。

  事實證明,他真的完全不知道任何關於她的事。

  「先進來吧!」葉熾暘微微一笑,打開葉家的大門。

  威爾先回頭望一眼靜靜矗立在對面的屋子一眼,才提著行李跟上葉熾暘的腳步。

  天空中烏雲密佈,然後一滴、兩滴,雨水轉眼間傾洩而下,瞬問將台北的街頭浸濕。

  藍妙凡嘴角微微抽措地站在辦公大樓外的走廊,抬頭仰望著天空.推了推那佔去她大半張臉的眼鏡,歎了口氣。

  出門時明明還出太陽的?

  這樣多變的天氣,她真不喜歡,就像憂鬱症的病人會因為天氣想棄世一樣,會讓她想起很多不該想起的事……好吧,其實只有一件.三年前去日本出差時發生的事。

  藍妙凡合上眼,這個動作像是電源開關一樣,成功地鎖住了她心裡氾濫起伏的心緒。回首過去並不會對現在有任何的改變,她要看的是前方,近一點的前方以及遠處的前方,還有直到視線望不及的前方。

  方纔開完會後,她硬是被老闆單獨留下來。

  她與他吵了一架,吵架的內容這三年來一直沒有變過,都是要她跟姊姊見面聊聊,或是與親人聚聚,她覺得他管東管西的樣子比她父親還更像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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